?对着那一圃的花草,她是看了又看。 “大姐,这院子就住我一人吗?” “自然。” “这也太大了。” 原本叶娉打算接祖母和婷娘两人过来小住的,无奈叶母不肯,说是人老了不出去惹人嫌。其实叶娉知道,祖母是怕人说闲话。婷娘不一样,姐妹之间来往小住说得过去,长辈到晚辈家里吃住,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 叶娉拗不过,只能作罢。 安置妥当后,姐妹俩准备去西院。 叶婷是客,客人上门,理应要去给府里的长辈请安,这是礼数。 温驸马的院子,叶娉也是第二次来。这处院子是西院中心,假山奇石小桥流水,树木也是同样的野蛮生长。 温驸马是男子,姐妹二人请过安后没有多留。 晴姨娘恭顺地送她们出门,与一般的丫头无二,并没有因为是温驸马唯一的妾室恃宠生骄,也没有因为温如沁的关系而故意和叶娉套近乎。 这是一个聪明的女子,聪明而又没有攻击性。 叶婷知道有这么个人,也是第一次见。 “雪娘的生母好生年轻。” “是不是和雪娘长得很像?” “极像的,瞧着是个温顺的人,雪娘的性子怕是像了她。” 回头看去,晴姨娘似乎还在原地目送她们。那一抹极淡的蓝,素雅而又不失风情,似易折的花,却又坚韧无比。 门不当户不对的男女,若想得到世人的认可何其艰难。长公主成全了他们,他们也成全了长公主。 这样的结果,想来已是最好。 过了一道月洞门,便是东院的地界。 叶婷体弱,步子渐缓。 姐妹俩坐在八角亭中歇息,倒也不用急着回去。近巳时的天,日头已然有些浓烈。亭下有风穿过,送来花香水气。廊边小池里的鱼儿游来游去,穿行在翠绿的莲叶间。水边绿柳倒垂,映在水中清晰如画。 叶娉一时兴起,让人拿了鱼食喂鱼,并发动妹妹和自己一起。 远远望来,姹紫嫣红的一对双生花,一个浓颜一个淡彩,极是韶光潋滟。哪怕是自诩貌美的女子,也会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风清紧了紧手里的帕子,美目晦涩。 “她可真是好命。” 这个她,也不知是说叶娉还是说叶婷。 云淡左右看去,并无人注意她们。即道:“和你说过多少次,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郡王是什么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只是…”风清咬着唇,“我没有旁的心思,就是觉得叶家的女子都命好。” 郡王妃那样的品性,居然能嫁进公主府。叶家的那位二姑娘,有一个当郡王妃的姐姐,日后也会有一桩好姻缘。 云淡和风清一起长大,风清的心思瞒得了别人瞒不过她。 “我知你最是羡慕晴姨娘,但恭人说过,咱们女子若非万不得已,切莫为妾。你若再如些下去,被恭人看出端倪,怕是会将你送出府去。” “恭人养我们长大,为何不…” “我看你真是猪油蒙了心。”云淡明显气急,“恭人教给我们的本事,足可以让我们一生无忧。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管你了。” “好云淡,我…我不会的。我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事,不想其它。” “这就好。” 两人说着话,绕路走了。 叶娉和妹妹玩了一会,也相携离开。 午饭过后,姐妹俩一起在迎客居小憩。 一觉睡到半下午,分外的慵懒惬意。 叶娉伸着懒腰,猛不丁被叶婷抱住。 “大姐…”叶婷眼里泛着湿气。 “这是怎么了?”叶娉拍着她的背,“做噩梦了?” 她点头,又摇头。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是大姐在和她告别,说要去很远的地方,又说以后让她听大姐的话。她听得稀里糊涂,却说不出来的难过。 “我梦到了大姐,你说让我听你的话。” “原来婷娘梦到我了。”叶娉笑着,心下却是一凛。 婷娘梦里的那个人,应该是原主。 其实她刚才也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看到一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身白衣,一步步朝黑暗走去。 即便是在梦中,她也分得清,那是原主。 无论她如何呼喊,原主似是一字也听不见,反而是越走越远。眼看着就要消失在黑暗之中,却忽然回头对着她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