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豆浆太烫了。 时亦把那一口豆浆咽下去,犹豫了一会儿,默默给推到了林间面前。 “……这就吃不完了吗?”林间看着那碗豆浆,“我同桌这个饭量可能已经不是小了。” “不是。”时亦咳嗽了一声,“甜。” 林间扬扬眉,低头也端起来尝了一口。 时亦没给他转碗,看着他低头喝的时候碰上碗沿的那一块儿,刚要提醒,林间已经把喝进去的糖水扭头喷在了地上。 …… 他同桌还是善良的。 林间端着那豌豆浆,深呼吸了几次,才终于克制着平稳放回了桌面上。 显然他加进去的不是属于这碗豆浆的唯一一勺糖。 甚至都不是甜的级别了。 里头还有糖粒儿,说不定很可能是浓度太高了没化开。 齁得嗓子生疼。 “干什么?”老板托着油条跟麻团过来,被他吓了一跳,脚步敏捷地躲开,“你不是要加糖的豆浆吗?” “我油条跟豆浆中间还有加呢。”林间深吸口气,指了指刚拿过来的糖罐,重新给他断句,“油条,加,馅饼,加,豆浆,加,糖。” “我们家又不是火锅店。”老板说。 林间:“……” 老板对林间这个职业病的火锅自选锅底点法很不满意,生生气气地端回去,给他换了份不加糖的豆浆, 时亦对豆浆的接受度其实也不太高,在喝了就能长个子的诱惑下努力喝了大半碗,又在他同桌的指导下泡了半根油条,吃完了馅饼跟一整个麻团。 林间觉得这样的进步已经不算小,帮他把剩下一根半的油条吃了,跟老板结了账。 他们吃早饭的功夫,路上已经多了不少人。 林间在车上睡了一路,这会儿格外精神,跟他同桌一块儿绕了点路,走正门进了学校。 运动会连着十一假,假前最后的两天课都用来讲评月考卷子。学霸们明显心系答案,早早来了学校不说,一个个迷迷瞪瞪带着黑眼圈,显然忧虑得少说半宿都没睡着。 他们走过来这一路,就看见三个人走进教学楼大厅,一头撞在了正中央那面单向镜上。 “月考。” 林间以前没注意这些,头一回观摩,挺震撼:“就这么紧张了吗?这要是期中期末模拟高考……” “都紧张。”时亦没忍住,抬了下嘴角,“有考试就紧张,其实差不多。” “我同桌紧张吗?”林间问。 时亦点点头,迎上他有点诧异的注视:“紧张得不明显。” 林间觉得他同桌这个描述本身就挺酷,挺认可地点点头,从他背上把书包接过来,一块儿上了楼。 讲评卷子这种事,不管放到什么样的班级都会造成点儿格外凝重的气氛。 尤其是分数还没下来的时候。 第一堂老董的语文课还好,到了老万的英语课,对听力的时候班里的空气就开始凝固,平时座右铭是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几个人脸色都有点儿不对,飞快照着黑板抬头低头抬头低头。 上课铃还没打,他们班居然就安静得能听见英语课代表在黑板上抄答案的粉笔声。 “月考只是大家路上的一个小测试。” 老万站在门口,笑眯眯给大家做思想工作:“当你们走过高二踏入高三,经历过几次模拟考之后,就会发现面前的这些只是一个一个的小阶梯,早已经被遗忘进了过去记忆的角落……” “不用踏入高三,再过去三天我就能忘了它。” 梁见桌上放了两张不知道干什么的黄纸符,边在胸口划十字边念叨:“但这并不能抵消我在对答案这一刻感受到的窒息般的恐惧。”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