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见的情绪非常高涨,时亦没打扰他,翻开练习册准备做题,才注意到林间居然还没睡觉:“还凉?” 林间还在七七四十九个救命的打击里没反应过来:“啊?” “薄荷糖。”时亦指了下放在他桌角的酸奶:“喝了就好了。” 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林间没忍住乐了,揉了下脖颈,拿过酸奶看了看:“没事儿,早好了,就是校园怪谈的冲击有点儿大。” 尤其这个怪谈还是在梁见这儿传出去的。 粗略估计,一个早自习上完,大概就连他们班后窗台鱼缸里那两条鱼都该知道医务室外头有一墙的救命了。 时亦有点好奇,搁下笔:“你相信吗?” 梁见不是第一次提闹鬼探险的事,林间平时基本都不以为然,他还以为林间不在乎,看不出来居然也怕这个。 “不信,就是有点儿震撼。” 林间咬着酸奶的吸管,抹了把脸,还是忍不住感慨:“七七四十九个,这鬼生前是个刮大白的。” “什么?”时亦问。 “粉刷匠。”林间给他换了个说法,“粉刷本领强,刷完房顶又刷墙,刷子像飞一样。” 时亦咳嗽两声,没忍住笑。 “间哥,你不能这么破坏气氛。” 梁见正好听见林间没有感情地朗诵歌词,挺不赞成,转过来纠正他:“跟以前不一样,到现在都没人站出来承认,这件事肯定和闹鬼脱不了干系。” 林间按按额角:“说不定他是因为嫌丢人?” “救命都写了,还怕丢人!” 梁见很认真:“你想想,他在校医室门外墙上写救命,一定有什么目的,有什么冤屈,有什么希望传达给我们中某个人的信息……” “不能是给校医传达信息吗?”林间说。 “校医又没有故事!” 梁见刚跟一群人把学校这些年跌宕起伏的爱恨情仇盘了一遍,激情澎湃文采飞扬:“没有求而不得的爱情,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没有荡气回肠的过往,有什么信息好给校医的——” 林间:“救命啊。” “……” 梁见被他格外简明扼要一针见血的逻辑击中,愣了半天,缓慢而沧桑地重新转了回去。 林间靠讲道理打败了封建迷信,揉揉脖颈,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 明明就是个逻辑特别正常的操作,也不知道这堆人哪儿来这么强的想象力。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真相估计都已经没什么价值,说出来都未必有人信。 还丢人。 他重新趴下来,枕着胳膊侧过头,看了看他同桌。 平时困得倒头就睡,都没怎么注意过,小书呆子居然还会在他补觉的时候帮忙抻窗帘。 一只手写练习册,一只手拽着那种。 窗帘鼓鼓囊囊兜着风,新鲜空气能进来,还正好把有点儿刺眼的太阳光拦在外边儿。 时亦察觉到他的视线,侧过头:“还睡不着?” “睡不着。”林间看了一眼没再管那群依然不死心要去探险的人,不带感情地吐槽,“校园怪谈吓死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高中生都有一颗探索未知世界的心,违反个校规都吓得不会走直线,居然还有胆量计划违反自然定律地吓鬼一大跳。 薄荷糖的效果也就是那一阵,过去就好了不少,喝了酸奶基本上就没了感觉。 他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睡,余光正好看见时亦放下了手里的笔。 小书呆子拽着窗帘坐了一会儿,有点生疏地抬手,扶上他的胳膊肘。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