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时亦问。 “半天假。”林间回肘碰了碰他胳膊,言简意赅,“请我吃饭?” 时亦愣了下。 之前确实说过请林间吃饭,但这人日常神出鬼没,除了早自习例行补觉、规规矩矩上完一天八节课,能找到人都不容易。 他努力了几次,都实在挺难掌握对方出现的规律。 以为林间没当回事,他也就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了,想着找个生日之类的机会还个礼。 时亦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林间先笑出来:“逗你的,什么都当真?” “说了请你。”时亦抿了下唇角,“明天——” 他没立刻说下去,又想起了刚收的那两条短信。 “有安排了?”林间有点儿好奇,探过来看了看:“去哪儿,教师节看老师?” 时亦没立刻回答他。 有安排吗。 程航跟他提出门假的时候,他还没什么安排,也不打算出去没事找事地干点儿什么逼疯自己。 以为重新开始上学的第一个月会乱七八糟到什么都顾不上,能控制得住自己不惹事就是极限,结果不知不觉就上了这么多天的课。 再去接触跟过去有关的人和事其实不是多有利于治疗,程航一向支持他跟以前一刀两断,可凡事也总有例外。 时亦看了一眼手机:“……抱歉。” “没事儿,先欠着,正好等利息攒够第二顿饭。” 林间挺痛快地改了价:“利滚利,两顿还能变成四顿。” 时亦就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什么时候变成四顿?” 林间算得非常清楚:“变成两顿的第二天。” “……” 时亦低下头,挺认真地考虑起了要不要换一天请假出去,先把他放高利贷的舍友这顿饭请完。 可惜林间也没给他这个机会。 当天早上,他可能是每天晚上出去放高利贷的舍友匆匆忙忙回来监督他塞了趟早饭,转头就没了人影。 连着上了一个多星期的课,半天假都是挺宝贵的财富,学生们撒欢涌出教室,老万差点儿都没能在人潮涌动里站稳。 时亦收拾好书包,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伸手碰了碰已经冷透了的豆浆。 班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挺安静。 他吸了口气,摘下眼镜攥紧,埋进胳膊里。 林间其实没猜错。 坐上回本市的大巴的时候,时亦特意又把校服扯得规矩了点儿,袖口卡了枚抻不上去的别针。 大巴慢腾腾地晃,也不知道是空调坏了还是没开,闷得要命。 每个人都懒洋洋地不想动,尽力避免再制造出任何一点儿热量。 边上的人在看电视剧,外放音效,刺耳的嚎哭震得脑仁疼。 快到站了,时亦没费劲儿挪地方,摸出副耳机,往边上看了一眼。 标准的八点档。也不知道哭得不成人形的是不是女主,正拼命摇晃着同样不成人形的男主。 男主看起来也挺痛苦,不知道是头疼还是被晃的,嘴角还带了点儿血。 “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你了!”女主哭得格外撕心裂肺,“现在你也把我忘了!” 男主用力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