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早就注意到了,闻言想到,“连国子监和御史台的大人都住在这里,想是其他居民住户也多是清贵人家,高声喧哗有失体面。” 颜芝仪顿时更满意了,周围邻居安安静静,她每天能睡懒觉不说,还不用担心邻里之间矛盾纷争,大家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多省心。 她越想越觉得合适,中介却去了有几分钟,等他从巷子那头过来时,同行还有几人,原本正在同颜芝仪说话的秦海回头看清来人,连忙低声说了句:“少夫人,牙人身后那年轻些的似乎是少爷的同窗,张鹤云公子。” 秦海说完也顾不上再详细介绍这位张公子的身份,见人已经走近了,他连忙笑容热情的快步迎了过去,“张公子好久不见,您怎么也在这里?” 张公子笑道,“我的任命下来了,不日便要动身前去赴任,在京城数月多亏了族叔照拂,今日特意登门致谢,听见牙人说状元夫人想瞧瞧这边的宅子,我想着许是陆贤弟的家眷进京,便随族叔一同出来瞧瞧,还真的是你们。” 说着他往秦海身后瞧了一眼,便又收回视线,面上是恰到好处的疑惑:“陆贤弟怎么没来?” “如此还要恭喜张大人了,若是公子知道也会为您高兴的。”秦海先行礼表达了庆贺,才简单解释道,“公子一早去翰林院了,让我陪少夫人过来看房。” “跟你们公子比起来,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张鹤云笑着客气道,不过显然他即将赴任地方也还不错,所以眼底虽有着对陆时寒能进入翰林院的羡慕,更多的仍是对自己未来的踌躇满志。 在他们互相寒暄时,牙人已经拿着钥匙打开了院子大门,恭敬等着他们进去,只是颜芝仪并没有立刻进去,依然站在原地等秦海。 其实颜芝仪更犹豫要不要主动上前打个招呼,因为这位张鹤云公子她刚好知道,她没能如原著那般死回去就是拜他所赐——张鹤云就是科举过后将她病重消息告诉陆时寒的那位同窗好友。 当出颜芝仪从陆时寒嘴里得知这件事,心情堪称悲愤交加,但是事已至此,她连“罪魁祸首”陆时寒都原谅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不管怎么说,这位张公子也算是救过她一条小命,她还在陆时寒跟前夸奖过他的人品心性,如今狭路相逢,总不好假装不认识。 只是陆时寒不在,颜芝仪也怕自己大大咧咧上前跟陌生男子打招呼,会被看作是不知礼数的行为,只好站在院子门口等他们过来。 而张鹤云也的确不负他们的评价,为人细心且周到,跟秦海寒暄过后便主动道,“原来随贤弟一起进京的是弟妹,相亲不如偶遇,我可得过去同弟妹见个礼。” 秦海自然是一路做着恭请的手势,将人引到少夫人跟前。 不等他从中介绍,曾对颜芝仪有过一面之缘的张鹤云已经拱手开口道,“当日在浔阳江头一别,不想这么快便在京中见到弟妹,只是贤弟和弟妹成亲,我竟没能到场喝上一杯喜酒,委实遗憾,遂在此祝愿二位白头偕老、多子多福!” 颜芝仪经常见陆时寒也动不动向人作揖,已经知道他们这些读书人的习惯,早就有意识的避开且回了个礼,很有小媳妇风范的细声细气道:“张公子不必这般客气,是我应该向公子道谢才是。” 张鹤云闻言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指的是哪件事,当即爽朗摆手,“弟妹过誉了,在下只是做了举手之劳的小事,当不得起一声谢。” 说完又发自真心的感慨起来,“贤弟和弟妹果真琴瑟和鸣、心意相通,令人羡慕。” 陆时寒连那点小事都能同夫人说,可见夫妻之间无话不谈。 颜芝仪却被夸得有点懵逼,心想她只是道个谢,怎么搞得好像她在秀恩爱似的? 张鹤云感慨完,又忙着为她介绍旁边身着官袍、看起来很有些严肃的男子,“还没向弟妹介绍,这是我族叔,国子监丞,掌国子监训导惩戒之令。” 颜芝仪听得肃然起敬,这就是位教导主任啊,难怪看起来这么严肃有气势。 虽然她现在都结婚了,完全没必要怕教导主任,但这位张主任、啊不张大人,说不定是他们未来的二房东,颜芝仪依然有些拘谨的屈了屈膝,“见过张大人。” 张大人闻言却是翘了翘嘴角,露出几分和蔼客气的味道,“老夫跟陆贤侄有些渊源,也曾有过几面之缘,侄媳不必这般生疏。”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