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十分像她看过的记忆里的秦姝,一言一行。 尽管女子对她说话很温柔,称呼她为乖女儿,却莫名给人古怪感。 尤其是女子抽走笛子的那一刻,谢宁差点以为她想杀自己,力气忽然变得那么大,宛若看见了什么仇人。 但不可能啊。 据谢宁所知,秦姝早就死了,在许府遭灭府的那一天,跟许正卿双双地死在了一场大火中,原著小说前半卷就是这样描写的。 额头的触感忽然消失了,她松一口气的同时心漏了一拍,“小夫子?” 说来也怪,自从许扶清打开棺材盖后,周遭变得死一般的寂静,谢宁都怀疑其他人是不是全跑了,可又没听见凌乱的脚步声。 所以他们还在,就是不出声,干看着? 未免过于奇怪。 就在她不理解的时候,沉默了良久的老妇人终于开口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还望许公子明察,老妇不知道谢姑娘为何会在老妇儿子的棺材里。” “是吗?” 脸异常红润的少年眨了眨眼,舌尖舔了下染血的唇,“那还真是怪呢。” 随后他笑了笑,却看不出什么情绪,语调缓缓地,仿佛是真的听信了她的话一样,态度温和到极致。 “既然你不知情,那跪着作甚,还不快些起来,许是她睡糊涂了,自个儿跑进棺材里躺着的,嬷嬷何必自责。” 还躺在棺材里的谢宁尽管知道许扶清这是话中有话,却还是免不了在心里犯嘀咕。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自己为嬷嬷,老妇人垂低着脑袋,仍然跪着。 她活了几十年怎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许扶清泛着怪异凉意的手指碰上了谢宁被绑在身后的手,纤细的手腕被粗绳磨出一道红,斑斑红痕,视线又落到她的脚踝。 那块外踝也被磨掉了一层皮。 丑。 丑死了。 “你等我一会儿。”许扶清敛回手,站了起来,交叠在一起的衣摆分开了,从容不迫地越过棺材,落到地面上。 他既没有给她摘下红色发带,也没有解开双手双脚的绳索,抬眼看着似泥塑木雕的所有人,轻轻地笑出声,重复一遍道:“只需要一会儿就好了。” 那些人似乎才回过神来。 他们面面相觑,慌张不已,目光落到许扶清随身携带的剑,默契地异口同声道:“许公子,我们也并不知道此事。” 天上还飘着几张纸钱,一圈一圈地旋转着掉下来。 有一张落到跪在地上的老妇人面前。 谢宁在某一方面还算了解许扶清,大概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不是的,不是她,绑我进棺材里的另有其人,好像是一名女子。” 她并不是圣母心泛滥地想要救老妇人。 而是想把实话说出来。 此话一出,老妇人猛地抬头,急道:“绝无此事,老妇认了,是老妇一时鬼迷心窍,记恨谢姑娘搞砸了儿子的大婚,这才绑了她。” 许扶清幽幽地转头看向她,眼里带笑,却一言不发。 触及他的视线,老妇人又低下了头。 谢宁皱了皱眉,前不久老妇人还在推卸责任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棺材里,一听她提及到一名女子,立马改口。 这是为了维护那名女子,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只是这样更加让谢宁好奇那名女子是谁了,更何况,她手中有一支玉笛,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一支,以前秦玉用过的玉笛。 毕竟揽天书院的任务也得完成,况且谢宁很想离开山林了。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要疯了。 一双黑色靴子撞入老妇人的眼帘,她撑在地上的手紧了紧,肩膀颤抖着,却还是咬紧牙关,其他人看见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扶清曲腿半蹲下来,捡起安安静静地躺在泥上面的纸钱,一点一点地撕掉,再撒向四周,“嬷嬷,你儿子的尸体如今在何处?” 老妇人抬起眼,牢牢地盯着他,“您,想干什么?” 儿子是她的底线,老妇人在冥婚时之所以哀求着对方留自己一条命,就是因为希望能够亲自好好地安葬完儿子。 “我想......把他烧成灰。”许扶清说得很慢。 他笑得灿烂,又回到棺材边,细细地打量着看不见任何东西的谢宁,眸色流转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指骨轻敲着棺材。 “嬷嬷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会找到的。”少年像是改变了主意,弯腰伸手进棺材里,解开绑住谢宁双手的绳索。 绝对是明晃晃的威胁,谢宁听出来了。 古代人迷信得很。 大多认为人死后必须得尸骨齐全且入土为安,不然便会坠入地狱,来世投不到好胎,老妇人近乎溺爱自己的儿子,就更加不用说。 谢宁手腕的绳索一松开,她立即想摘下蒙住眼的发带。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