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安公子素来跟安老爷关系不好,也恨他纳妾过多,间接地气死了自己的母亲,更别提他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那么多人,本就该一命偿一命。 但终究是血脉相连,导致如今心情复杂。 当然,安公子拎得极清,也没有怪许扶清,毕竟对方是自己请来帮忙的。 而安府管家担忧自家公子的身子吃不消,于是希望应如婉这位‘表妹’能够好好地劝一劝他,她自然不会拒绝。 应如婉听闻安公子不肯吃东西,心微动,亲自到后厨煮甜汤。 弄好甜汤,应如婉和另一名侍女送进房间给安公子,谢宁没有跟着进去,应如婉怕安公子看到她会想起不好的事。 谢宁守在门外,垂眼看了看颜色变成不深不浅青紫色的手腕,又抬眸看院子。 没想到短短几日就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还一直找不到可以获取卫之玠好感的机会,但深知急也没用,俗言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上次答应卫之玠晚上去许府送信给许扶清,竟然才增加了一个好感度。 谢宁无语地摇摇头。 夜晚清风摇晃,屋檐上一大早便挂满了白色的灯笼,一盏一盏间隔不远,全都点亮了,一片清冷无比的灯海。 周围的白色带子飘荡着,廊道时而走过两、三个安府下人,他们穿着颜色素的衣裳,窃窃私语。 慢慢地,没人从这儿经过了。 四下寂静,谢宁又站了一会儿,隐约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 “谢宁。”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欢喜佛五 谢宁猛地一个激灵到处看,没瞧见任何人,脑子有些发懵,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听了。 不然,谁会在安府正大光明地叫谢宁这个名字呢? 直到从房间里出来的应如婉拍了拍她,才回过神。 在回去的路上,应如婉压低声音对谢宁说:“表哥答应我明晚出去,散散病气,但眼下不宜带太多下人,就你同我去吧。” “他看到我不会再想起安老爷被砸死的事吧?”谢宁踌躇了几下,还是问出口。 应如婉停下脚步,“我刚才在房间里试探过他一二,应该是不会的,这件事大概揭过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谢宁点头表示知道了。 但在她得知卫之玠和许扶清也会跟着去的时候,实属惊讶了,委婉地问:“安公子他,愿意见许公子了?” 不时有安府下人会经过她们身边。 应如婉声音更小了,也加快了步伐,“安舅老爷一事实属咎由自取,表哥是个明事理的人,自然不会怪罪许公子。” 听着应如婉一口一个表哥,谢宁都有种她真的是安府表小姐的错觉了。 谢宁晃了晃脑袋,跟上应如婉。 * 翌日夜晚,十里长街灯火辉煌,叫卖灯笼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回荡在街道上,各式各样的灯笼映得整个西京城亮似白昼。 人流熙熙攘攘,谢宁跟他们也在其中。 摆卖灯笼的摊子数不胜数,应如婉走到一位老嬷嬷摊前,拿起一盏荷花灯,还未待她开口,安公子直接给了银钱。 接着他们短暂地对视片刻,一起点着荷花灯。 卫之玠站在一边,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揽天书院弟子接这类任务,最忌讳的便是演着演着,真的成了戏中人,生了不必要的感情。 而许扶清则完全当所有人不存在,自顾自地走到旁边名字叫三方斋的摊铺买糖。 谢宁对灯笼没太大感觉,兴致缺缺地看向不远处分割着两条热闹街道的河流,一艘张灯结彩的画舫缓缓驶来。 画舫上有不少女子,容貌皆不俗。 她们穿着薄薄的衣裳,大片白皙的皮肤裸露出来。 有些倚在雕花栏杆朝岸边的人挥动香帕,有些端坐着,手弹着琵琶或琴,给西京的几位风流才子助兴。 河道两侧洒下灯光,给画舫蒙上一层朦胧的金纱。 有一名女子缓缓而出,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得很低,挽着美人髻,她走到画舫中央,慢慢地跳起了舞,衣袂飘动。 西京真是繁华昌盛啊,谢宁看着画舫美人,不由得感叹。 她正看得出神,许扶清抱着一小包糖走过来,微微偏头,视线掠过谢宁,也跟着看画舫。 他停了下来,似顺口问一句:“她很好看?” 谢宁半张脸映入灯海,就连睫毛也打上了细碎昏黄的光晕,迟钝半拍才回:“呃,好看的。” “你喜欢她?” “喜欢。”当然喜欢,她又不仇视美人。 许扶清似想起什么,眸底染着不解,指骨轻轻地摩挲着装着糖的纸,又问:“你也喜欢女的?” 听了这个问题,谢宁算是服了他的脑回路,同时也没错过‘也’这个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