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在云雾的脸。 没人知道祖师长相如何,看见他的人,魂魄都做了修为所需的养料。 惹都惹了,还能如何?缥缈的声音绕着大殿的良木盘旋几遭:只能试试了。若能取她心头血日日滋养神魂,飞升指日可待。孙昊,你将消息散出去罢。重利之下,清醒者,又有几何? 他幽幽一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盛儿的事,再等等罢。 孙昊不愧为这一代名义上的掌权人,顿时明悟祖师所言,他目色暗藏激动:是!晚辈这就去办! 大周,秋水城,流烟馆,白狸院。 故地重游,昼景不得不感慨她和舟舟与此地的缘分。白狸院门上的那道牌匾还是她亲笔所写,二十年过去了,看起来还和新的一样。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看见了,还能想起当初经历之事,岁月的魅力就在于此,于无声里搅动人的情绪。 阳光正好,少女撑着下巴笑而不语地打量她的阿景师父,她眼神温软,少了以前的小心翼翼,多了说不清的从容闲适,被她望着,昼景不自觉挺直脊梁,问她:好看吗? 十四笑了笑:阿景师父自是好看的。 她没主动说自己已经想起了前世今生的一切,她不说,安安静静等着这人发现。 她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恩人为何要带她在折云山度过十几年,星灼呢?还有星棠呢?星棠还在不在?阿娘呢?十七呢?前世热热闹闹的那群人,她们去哪里了? 她陪恩人过了十八年,十八年来从始至终她的身边只有自己一人,不该是这样的。 她们有亲人,有好友。 疑惑太多,十四反而不敢问。唯恐听到的回答不是她想要的。 十四。昼景握着茶杯,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支金灿灿的流光玫瑰。 看到那支玫瑰,十四下意识想起那晚的经历。她在虚空秘境里好了好多心血才采摘回金玫瑰,可惜玫瑰还没献给师父,师父强行拉着她上了榻。 一夜纵欢,离开前她心疼地拾起金玫瑰悉心放进白瓷瓶,她采花一为讨人喜欢,二为装饰她们的家。 玫瑰很好看。她道。 昼景脸皮微热,笑道:知道你喜欢,走前我特意带上一支。 十四接过金色玫瑰,定定看着,有些走神。 十四? 阿景师父。少女握着玫瑰主动投到心上人怀抱,嗓音柔媚,眉目存笑:我不怪你。你找到我,我就原谅你了。她脸颊轻蹭她的脖颈,喃喃道:你还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恋人。 温香软玉在怀,说再多都无法表达内心的动容。昼景索性不开口,回抱着她。 十四变得不一样了。 她还是那个在自己面前乖巧爱笑的十四,但总有些地方不同,比如她眼底深沉的爱慕和被岁月赋予的优雅沉稳。 傻子。元十四抱着她笑,兴致上来,趴在她耳畔呵气如兰:恩人 昼景神魂一荡:舟舟?!她眼泪掉下来,手足无措:舟舟,舟舟你记起来了?? 元十四还是舍不得瞒着她,点点头:我回到这地方,看到你写在匾额上的字就想起来了。我的白狸,我的大狐狸景,我的恩人。 白鹤书院火海,斩秋城寒潭,山间的小木屋,我都想起来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将传了几辈子的定情信物挂回我腰间? 刻着【吾妻】的玉佩物归原主,两人含泪而笑,相拥亲吻。 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在心田,然而一想到舟舟回来了,她们的星棠没了,星灼更离开此间天地,岳父岳母也撒手人寰,昼景悲从中来,若可以,她宁愿一个人承受这一切的苦涩。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阿景。 怎么也哄不好人,元十四轻咬她耳垂:狐狸也这么爱哭吗?我给你做糯米鸡可好?要不然桂花鱼?她摇晃她衣袖:好阿景师父,你不能仗着我不再是小孩子,就拿眼泪逼我就范罢? 她说得一派认真,将活了一把岁数的昼景调侃地无招架之力。 昼景揽了她腰,压着她腰身在窗前狠狠亲了几口,亲得既响亮,又热情:你是不知喜极而泣么?狐狸怎么就不能哭了?你走的的第一世我在大冬天哭成了傻子,你走的第二世,我的眼泪全都留在深海 听她说上辈子、上上辈子的事,元十四(同样也是宁怜舟),心疼地喘不过气,小脸苍白,眸光脆弱隐隐要崩溃落下泪来。 她忍着哭腔,笑:那我任你罚可好? 话出口,两人不约而同想起这一世的初次欢好,纷纷红了耳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