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沉入心底,她不需要知道真相,不需要想太多,她只要晓得十四去了昼家不会受委屈就好。 给人做继室的滋味不好,庆幸的是她的十四嫁进门不会被刁难。 也没人敢刁难。 母女家携手走出门,元十七吸了吸鼻子:舍不得阿姐 她红着眼睛,小兔子似的,琴姬颇有嫡姐风范地捏了捏她水嫩的小脸:嫁到昼家,我还是你阿姐。十七想我了,随时来玩。 她压下那份既甜且酸的感受,环顾在场的亲人:我也会想你们的。 以她的性子,除了面对心上人时,极少说一些情绪外露的话,如今说了,又是在出府的时候,元十六刚要落泪,琴姬话音一转:大喜的日子,不准哭。 十四姐,呜呜 然后被元十五轻轻地拍了头:阿姐是嫁人,又不是出家当尼姑,哭什么? 一语惹来一片笑声。 一水的称赞中,前院来人催:来了来了,迎亲的队伍来了!新娘子呢? 昼家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停在元家门前,坐在马背上的人一身喜服,柔美风流,艳色无双,围观的百姓里年岁大的看到这副画面不知为何高兴地落了泪。 新娘子迟迟不出门,昼景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故作悠闲地问道:老伯,我娶妻,您为何要哭? 没想到会被这位问话,老伯一把年纪了,头发花白,喜极而泣:老朽只是想到几十年前家主迎亲的一幕,如今再娶,总觉得有种感动在里头。 大周的百姓都愿他们匡扶社稷貌美俊秀的家主得偿所愿一生满足,可惜宁夫人逝去,家主为爱白了头,如今再娶,触景生情的何止老伯一人? 但也有人问:家主有了继室,置故去的宁夫人于何地? 气氛一滞。 所有人都以为马背上的人会不悦,哪知昼景笑颜明灿:我永远爱她。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我们都会在一起。 这话就差说我娶的从来都是那一位,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元家众人簇拥着一身嫁衣的新娘子走出门。 元袖身为长兄,尽职尽责地背着妹妹,琴姬趴在他的背上,轻声道了一句辛苦,险些没惹得七尺男儿泪湿眼眶。 接到新娘子,昼景意气风发上马:有劳舅兄了! 一瞬间,看她得意洋洋的模样,元袖和元家其他子弟直呼上当。早知如此,之前就狠命拦亲了!这么轻易地把妹妹嫁出去,好不爽! 再不爽也晚了。 昼家迎亲的队伍风风火火带着喜轿离开,做成狐狸爪子形状的金子大气地走一路撒一路。 坐在花轿,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祝福和欢呼,琴姬揉着手里的锦帕低着头唇边翘起好看的弧度。 黄昏很美。 一路吹吹打打,按照昼景张扬的性子,迎亲队伍特意绕着浔阳城绕了一圈,将喜气撒得哪哪都是。 城楼上,女帝陛下看着招摇而过的人潮,为老师感到开心的同时也不禁开始操心娘亲和母皇的婚事。 母皇这一世投胎到元家,注定了元家长久不衰的福泽,她重用元家,更在半月前眼睛不眨地提拔了白鹤女院的沈夫子,为的就是帮助娘亲早点将母皇迎进门。 但她的母皇似乎打算多玩几年。 她不自觉眼睛漾开笑,为能有幸亲眼见证至亲再续前缘感到愉悦。 走!去昼家! 她还得为老师主婚呢。 全城贺喜的景象,估计百年内不会再看到。春三月,好时候,迎亲的队伍来到昼家门口,一应的礼节走完,到了踢轿门的环节,众目睽睽下,昼景温温柔柔地碰了碰轿门,得来一声更加温柔的回应。 新婚的两人客气成这样,笑声热烈,各种打趣声响起,坐在轿子内的琴姬笑着被迎出来。 慢点。 昼景亲自扶了她一把,然后将大红的绸带塞到新娘子掌心,琴姬对她的触碰敏感,耳根惹得通红,好在有盖头遮掩,她亦步亦趋地跟随身边人的带领,踩着一地斜阳进门。 暮色四合,涌进世家门院的百姓如过江之鲫,站在门前只要道一声贺都可进门平白得享一顿美酒佳肴。 元赐和谢温颜高坐在堂下,看着一对新人,眉目含笑。 一拜天地 琴姬顺应着红绸的牵引,身子面向她的恩人,想起梦里她们成婚的情景。 昼景噙在唇边的笑容始终没落下去,昼星棠看着阿爹脸上的笑容,笑得傻兮兮的。一下子恍惚年轻了几十岁。从没想过,老了老了,还能看着爹娘重新成亲。 她激动地指尖发颤,看起来比任何人都满意这门婚事。 观她如此,白鹤女院的院长道了声果然如此,浑身的热血都跟着澎湃起来:尊师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