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都可以扭转格局,少夫人真会哄人。 黎洛栖指尖点了点桌面,“耶律焙死了,辽真那边动了没有,你只需点头,或者摇头。” 月影想了想,点头了。 这件事他早就告诉过夫人,也不算是泄密。 黎洛栖:“那赵赫延,在晋安城?” 这次,月影沉吟了。 黎洛栖心头一沉,“圣上急召,说明要他勤王,他若不在晋安城,难不成去了辽真?” 她话音一落,月影嘴唇抿住。 而不是,反驳…… 黎洛栖心跳骤紧,“定远侯呢?我关心自己的公公,这不算机密吧?” 月影:“定远侯自请带兵前往边关,但圣上说将军一日未到晋安城,定远侯一日不得离开晋安城。” 黎洛栖眉头微凝,双手紧紧攥着,船外的夏雨密密麻麻地打在窗沿边,让人莫名心神不宁。 千头万绪,理不清。 “少夫人放心,我们定会护您周全。只是如今这晋安城,恐怕不能回去。” 黎洛栖笑了:“你忘了方才自己说过的话了?赵赫延一日不回晋安城,定远侯一日不得离开,圣上的手里一定要抓住点什么,不论是赵赫延还是定远侯府。” “少夫人……” “还差多少时间?” 忽然,黎洛栖朝月影看去,“赵赫延,还需要多少时间。” 月影握紧拳头,“最多一个月。” 这是机密,但却是月影自己想要告诉少夫人的话,哪怕主子降罪,但在这一刻,他想说出来。 黎洛栖那双猫儿眼蓄了抹笑意,起身走到船窗边,指尖伸到窗外,柔密的雨丝落在指尖上,她忽然想起和赵赫延在船上的最后一夜,那晚春雨来急,他用力抱着她,跪在她身前时,她说,此刻两人像同舟共济。 就在月影惴惴不安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那我再坚持一个月。” 月影心腔震震,起身从背面的船窗上跃出。 - 江南夏雨绵绵,塞北大漠孤烟。 大周的兵马一路疾行,如入无人之地,他们一直等到辽真的兵马往大周边境进攻。 才终于吹响了出征燕云的号角。 仿佛阔别许久,终于呼吸到这广袤天地间的空气。 “将军!月隐卫来信!” 入夜,军营井然扎在大漠边缘,宛如一枚枚强心钉,主帅的帐篷则隐于一片灰蒙蒙的营帐之内。 赵赫延接过密信,却见是月影的笔迹,剑眉蓦地一蹙,回身进入营帐。 男人一身冷寒之气,在看到那字里行间提及的“少夫人”时,修长的指腹蓦地一紧。 月影的信简短,只写一句:“少夫人说,等你。” 赵赫延将这行字反反复复看了遍,若这字是黎洛栖写的,他会吃进去。 这时,有将士候在帐外,“将军,指挥使求见。” 赵赫延看着信笺上烧末了最后一个字,这才让人进来。 杜敏和几个年轻将领走入议事帐篷,脸色在这炎热大漠里晒黑了一些,身上带着急气:“将军,辽真果然分散了聚集在燕云的兵马,眼下已经攻破了定州,我们是回去勤王,还是继续北上……” 赵赫延指腹碾着桌上燃尽的灰烬,声音里携着一道淡笑:“北上。” “可是……” 杜敏心头微沉,“定州已破,辽真长驱直入,必定兵临京城,而圣上一旦急召兖州兵马,将军的谋划就……” 赵赫延神色自若地看向他:“指挥使与我一道出来时,应该想过这个后果,为何还要出来?” 杜敏和一众将士眼眸低垂。 赵赫延的眼底蓄起寒霜:“本将军有虎符在手,乃先皇所赐,见虎符,众将士必须俯首。我的话,军令如山,不从者,杀无赦。” - 黎洛栖的车马在抵达晋安城时,大地如被火烧灼,晋安少雨,此番既热又干燥,但在车马进城时,她看到候在城门前的母亲周樱俪,正要下车去迎,却见一路随行的宫人已经先她一步拦在面前。 “侯夫人,接宫中御旨,将军和少夫人一路劳累辛苦了,圣上特在宫中设宴款待,皇恩浩荡,此行还是得先入宫谢主隆恩。” 宫人话音一落,黎洛栖心头猛然一沉,这个皇帝到底要做什么! “大人,可否让母亲上来一叙,马车继续往皇宫行驶,并不碍事。” 回了晋安城,宫人就没那么和颜悦色了,仿佛找到了地盘靠山,笑道:“不可。” 所以,晋安城近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黎洛栖根本无从知晓! 而眼下更严重的是,她这趟马车里,少夫人有一个,但真将军没有啊! 她这趟马车一到皇宫,岂不就是欺君之罪? 远处的周樱俪也脸色着急,眼看着马车就往城里驶去,根本拦不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