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住校的,而是专门负责早上来开门的卫生委员朱楚楚。朱楚楚一进门,还以为坐在教室里的人是张荣升,张口便笑着打招呼道:“小荣荣,今天这么早啊?” “嗯?”江森闻言抬起头,随口回了句,“是我。” 朱楚楚一看到江森,立马跟见到鬼一样把头转过去,不自在地呵呵笑道:“哦,对了,今天换位置了。”这么不看地说着,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一边说着,又分神地走上讲台,直接拿起板擦,就要擦掉郑红上星期留下的作业,江森见状,急忙大喊:“别擦!” 朱楚楚微微一愣。 江森只好多提醒了一句:“郑红上星期走的时候说别擦。” “哦……”朱楚楚总算反应过来,连忙又放下板擦,拿起粉笔,补起了那道被她擦了一半的题目,嘴上一边不住地庆幸道,“好险好险……” 江森不由得摇摇头,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书,不再去管朱楚楚。 朱楚楚站在黑板前,磨磨蹭蹭补了半天,才把那道题给还原回去,写完后,又默默走到黑板靠门边的角落,把上星期五的课表和值日生名单统统擦掉,换上今天的名单。 一通操作完毕,终于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背着书包走了下去,一脸完成任务的样子——她这个卫生委员,每天最大的差使,也就是搞这份值日名单了。 除此之外,就是尽可能赶在住校生开门之前,自己先把门开了。 为此她不惜每天早上都六点钟准时起床,兢兢业业,非常负责。 江森看在眼里,觉得这姑娘要是成绩稍微好点的话,以后按道理应该多少能干成点小事情,只可惜,十八中的姑娘普遍不存在这种“如果”的可能。 高一五班全班成绩最好的女生是黄敏捷,在段里头也就勉勉强强能排到个七八十名。 但以十八中的教学质量,段里头只能排七八十名,也就基本意味着和大学没什么缘分了。更不用说像朱楚楚这种在班里都只能排中游的,注定和全校将近九成的人一样,也就是个陪跑的命。十八中这所学校的存在,确实本身就是件挺残忍的事情。 朱楚楚走下去后,江森又抬头瞄了眼今天的值日生名单,刚好轮到他来擦黑板。再看看黑板上郑红留下的那五道题,他不禁稍稍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过倒也不怕,今天的他,已经不是上周五的他了。 黑板上那五道题,前三道手到擒来,现在几乎用口算的都能算出来。第四题也基本摸清思路了,只有第五题,貌似还需要再重新推演一下解题逻辑…… 很好!十八中理科最强的文科生和最强文科生,两座mvp奖杯都是我的! 江森默默想着,肚子也开始咕咕叫唤,并时不时地出现一点疼痛感,吓得他赶紧把一个用了快三个月的矿泉水瓶拿出来,喝了一小口凉白开,稍微把那疼痛感冲淡一些。 不一会儿,班上的人逐渐变多。过了7点20分,张荣升、邵敏和胡启几个住校生,也都吃完早饭过来。各科课代表开始收作业,没做完作业的赶紧开始冲刺猛抄,走读的孩子们互相之间跟前后排讨论昨晚上电视剧的剧情,清晨的校园里,焕发出菜鸡们的勃勃生机。 “走开!”张瑶瑶从外面走进来,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吃了什么枪药,反正有气就是往江森身上撒。江森照样一言不发,把椅子往里一拉,就让张瑶瑶从身后走了进去。 但即便如此,张瑶瑶却仍不高兴。手里拿着一袋东瓯市特产的糯米饭团和一瓶牛奶,嘴上嘀嘀咕咕念叨:“每天大清早过来看到你就倒胃口,看到你早饭都吃不下……” 江森全当没听见,心里却默默地想,其实吃不下的话,可以给我的。 不过这句话,肯定当然不能说出口,就像如果他跪下来喊张荣升爸爸,张荣升肯定会进一步要求他学狗叫才会请他吃饭,同样的,如果让张瑶瑶把早饭让出来,这小妞铁定就会大喊“癞蛤蟆想吃天鹅饭”,到时候吃不到东西不说,还得惹一肚子气。并且最关键的是,这样还会白费很多的力气。原本就饿了,再浪费额外的力气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那岂不是愚蠢? “唉……”江森忍下张瑶瑶的话,心里只能默默叹气。 说到底,还是社会对丑逼的恶意啊。 如果他的这个身体帅得一逼,以他的贫困程度,搞不好每天收到的食物拿来摆宴席都能绰绰有余。甚至不但班上的姑娘们会每天按时过来献爱心,怕是个别女老师都要忍不住来揉他两下。所以谁说帅不能当饭吃的,只是某些长得帅的货色贪得无厌,对世界的要求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吃饭。他们要的不是饭,是财富、地位、名声、权力,花不完的钱,日不完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