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莹几乎足不出户,根本没见过几个外男,思及此,章氏松口气,“婚姻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别犯糊涂。” 章氏这般担心,实则事出有因。 二小姐陆婧是庶女,她受了生母柳姨娘的影响,一向厌恶秦氏,也怕秦氏不会给她认真相看,竟是猪油蒙了心,想算计定国公世子爷,她这等身份,就算算计成功,也只能当妾。 好在章氏提前发现了不对,及时拦住了她,才没酿下大错,否则整个武安伯府都要受她所累。 陆莹认真颔首,“女儿明白。” 她自幼乖巧懂事,章氏对她还算放心,也没多叮嘱,只道:“你回去歇息一下吧,明日去如意坊买几件首饰,我去瞧瞧你父亲。” “我也去看看父亲。” 陆父是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断了左腿,已养了一个多月,仍不能下床,伤筋动骨一百日,他少说也得再养一个多月。 他乃工部郎中,隶属于都水司,好不容易才爬到郎中的职位,原本领了河渠航道修建的差事,这差事虽风吹日晒,干好了很容易出政绩,谁料,他前脚领了这差事,后脚就摔断了腿。 这段时间只能赋闲在家,因心情不好,颇有些抑郁不得志,脾气也大了不少,前几日,他刚乱发了一通脾气,章氏心疼归心疼,却不惯着他的臭毛病,没立刻去瞧他,也有故意晾着他的意思。 刚刚陆盛之还派小厮去了一趟章氏院中,这会儿见她来了,他松口气,面对陆莹时脸上的神情都缓和了些,“坐吧。” 他一身苍青色窄袖直裰,五官硬朗,气质内敛,平日话不多,因为公务繁忙,陪伴女儿的时间也少得可怜,陆莹对他,也不像对母亲一样什么话都说,问完安,只说了几句让父亲好生休养的话。 陆盛之轻轻颔首。 章氏看了看女儿,再次赶人,道:“成了,人也瞧过了,回去早些歇息吧,明日还得出府。” 陆盛之这才主动问了一句,“出府作甚?” 章氏之前都不会说婆母的不是,这会儿更不可能拿着一些小事烦他,笑道:“莹儿年龄也大了,我让她去选两件新首饰,等赵夫人登门时戴。” 赵大人是他的上峰,父慈子孝,家风甚好,赵浩那孩子,陆盛之也见过,很是一表人才,他自然希望这桩亲事能成,想到自家夫人手头余钱不多,他又让小厮取了一百两银票,塞给了陆莹,“我这儿还剩一百两银子,你一并拿去吧。” 这笔银子是他拿着应酬的,因摔断了腿,无法出府,钱捏在手里也没什么用,他便给了女儿。 “父亲自己留着吧,过段时间您的腿就好了,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很多。” 陆盛之却板起了脸。 章氏也道:“拿着吧,你是大姑娘了,手头也该有些银子。” 陆莹推辞不过,只得接住了银票,她带着木槿往梅苑走时,只觉得手中的银票沉甸甸的。 绕过长廊和花园,再往前走,就是梅苑,她才刚靠近就听见院中传来了说话声,其中一个声音稍显明快,俨然是五妹妹陆琳的声音,她道:“太子真有隐疾不成?” 另一个声音漫不经心,是四妹妹陆琼,“他如今已及冠,身边四个司寝宫女却一个没碰,听说隐疾之事传出来时,皇上还特意赏给他一个美人,为的就是打破流言,他同样没碰。若非身有隐疾,又岂会拖到现在?” 陆莹秀眉微蹙,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精致的小脸,不自觉板了起来,轻斥道:“连太子也敢议论?谁给你们的胆子?若传出去,毁掉名声是小,也不怕连累伯府。” 陆莹性子柔和,说话也总是轻言软语,甚少这样疾言厉色。 五小姐陆琳性子甚为活泼,她吐了吐舌,讨饶道:“三姐姐莫恼,我与姐姐也就私下这么一说,出门在外定谨言慎行。” 陆莹与两个妹妹关系一向好,也清楚她们的性子,只摇摇头,没过多责备。 陆琳弯唇,拉住了陆莹的手,反客为主将她拉入了室内,室内宽敞明亮,梨花木博古架上摆着花瓶和玉如意,书案上的花瓶内插着早菊,东面墙上则挂着李老先生的《春景图》。 陆琳语气雀跃,“三姐姐快给我们说说护国寺之行,你求姻缘了吗?护国寺的姻缘签一向灵验,可是上上签?” 俩姐妹自然清楚,大伯娘之所以将三姐姐带出去,有让菩萨保佑她婚约顺遂之意,两张相似的脸上皆染着好奇。 在榻上坐下后,陆莹屈指在陆琳脑袋上敲了一下,“瞎打听什么?” 陆琳笑嘻嘻道:“事关姐姐的终身大事,怎么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