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动,只能暂时歇下心里那些小心思。 姬恪人聪慧至极,那几月替那几位将军翻了几桩大冤案,又善攻心计,只轻巧调了几个职位,这好不容易团结起来的党派内部便有了嫌隙。 如同一阵风吹起海上柔波,只轻轻一动,这船头便调转了航向。 乱了许久的朝政和后宫就这么被他压了下去。 谁都说姬恪有反心,可他若想坐皇位,那根本就是轻而易举,又何必留在宫中陪他、照顾他那么久。 可上次姜宁问过他后,他也突然在想那个问题,姬恪会不会是不想留在宫中的? 可怎么会呢,宫里有人照顾、不缺吃穿,什么都能得最好的,不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宫,他怎么会不愿意? 小太子出神地看着桌子,嘴里的豌豆糕味同嚼蜡。 “你方才乱跑做什么,若是让人知道她和我们有关系,会连累她的。” 姬恪按着津津的脑袋,轻声说了这句话。 他垂下的乌发落到津津头上,痒得它鸟头乱动。 姬恪微微勾了唇角,他上次帮姜宁扎发髻时头发也不小心扫过她脸颊,但她倒是乖巧,痒得耳朵红了都没动。 小太子听到他说姜宁的名字,心里顿时郁闷了不少。 直到方才他突然又有了个疑问,姬恪到底有没有把他当亲人看?是和郑皇后一样,出于承诺才照顾他的吗? 姬恪在小太子眼中亦父亦师,无论哪个关系,都是他最亲的人,可姬恪好像不这么想。 如果非要说当孩子,姜宁似乎比他得宠多了,他心里有些酸。 可姜宁又是他迄今为止的第一个玩伴,她还帮他交了不少朋友,他同时又有些酸姬恪能成为他最好朋友的好朋友。 谁又知道小小的他脑子里有这么多烦心事呢。 姬恪看了小太子一眼,他看起来有些发愁,不过表情控制得很好,寻常人看不大出来。 孩子大了总会有烦恼的,既然他不说,他也不会追问,只在一旁看看书逗逗鸟。 “这糕点真难吃,比不上姜宁一半的手艺好。” 小太子终于放下了豌豆糕,开始怀念姜宁做的糕点。 可惜他们这几日都没怎么见面,忘了让姜宁给自己做些糕点垫垫。 “的确。” 姬恪在回答这样的话时总是莫名干脆。 小太子:“……” 他不会真的是局外人吧! 小太子想问,可属于孩童的自尊心作祟,他又张不开口,只能憋闷着不说话。 一路颠簸之后,马车停了下来,外面响起禁卫军统领的马蹄声。 “督主,普陀寺到了。” 车帘被掀开,魏王正站在普陀寺山脚等他们,一脸笑呵呵的和善模样。 姬恪下车后指尖轻动,津津立刻飞到他肩上不再说话,只歪着头看向魏王。 他转身向马车俯身行礼,抬手扶下了小太子,这才跟在他身后往前走去。 魏王笑眯眯地往前迎了几步,小太子还未登基,如今还是他的侄子。 “皇侄每年都来祷告,我那弟弟若是泉下有知,定也是十分欣喜的。” “皇叔有心了,还要多谢您这次来替我父皇斋戒祷告。” 小太子礼数周全地行了礼,童音清脆,却没有半点稚嫩模样,那一言一行倒像极了姬恪。 魏王哈哈一笑,看向身边人:“也不止,皇侄还小,为天下人祈福不是小事,只靠皇侄一人未免劳累,皇叔也来帮你。” 这话说得大胆,表面来看却又没有其他意思,小太子抿唇不说话。 “臣替先皇谢过王爷,不过这山路崎岖,王爷年迈,还是小心为好。” 姬恪这便是以他辅政大臣的身份在说话了,他抬手让人一左一右扶着魏王,自己带着小太子往山上走去。 上山之路铺的是青石板,两侧冒着不少野花,颜色模样都不同宫中所见,也更加有生气。 若是姜宁见到这些花,会想着要采给他吗? 姬恪眨眨眼眸,幽幽叹口气,还说要克制,如今这般睹物思情的程度,真是…… 分别第一日,一个还没到寺庙便见什么都能想起她,另一个还在餐馆中认真做菜。 看来最为禁欲自束的人,反而是思念最深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姜宁:炒菜赚钱中,勿cue ps:小太子是姬恪带大的,完全是把姬恪当做自己依靠了,所以很难同意他离开的,但她对姜宁的喜欢也不假,人嘛,总是容易陷入纠结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