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收礼的滋味是这样啊,也难怪凡人修士都喜欢什么生辰大典生辰就能收到贺礼,而收到喜欢的东西,就能开心得嘴角上扬到根本放不下。 他前半辈子不曾知道自己的生辰,后半辈子也无人在意。 无亲无友,一人独行,所以从小到大,谢迟都不曾收过一分来自他人的善意赠予。 你算是我下次的生辰贺礼了! 谢迟点着小面虎的脑袋,自顾自地给它安排了身份。 他突然有一种隐秘的欣愉,就像是从污浊中淘到了稀世珍宝,然后蹑手蹑脚地将它洗净收藏。 没人会发现他的秘密,没人能读懂他的喜悦,可在那一刻,他却是世上最快乐的人。 他想,喻见寒可真是一个好师尊啊。 谢迟不由对那人口中的小徒弟心生艳羡这得是多好的运气,才能拥有这样的一个师尊。 哪怕就是在看不见的地方,还能被时时处处地挂念着。 不像他,在东妄海困上千年,无一人知,更无一人念。 思及此处,谢迟收好小面虎,眉头又微微拧了起来,他叹了口气,烦恼了许久的问题终于再度张牙舞爪地登场了。 想来喻见寒帮了他那么多次,他却丝毫不知该怎么还。 在东妄海时,他还曾哄骗喻见寒,说什么放自己出来便给他寻天材地宝、无上秘籍 这番骗人的说辞,现在想想都能把他臊得脸红。 稀世珍品又不是大白菜,若是有,他千年前早寻来贴补家用了,还能等它再喘上千年的气? 谢迟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他将小面虎拢在袖中,又下楼去寻人了。 果不其然,喻剑尊还在客座上品茗,他见谢迟来了,便温和地弯起眉眼,丝毫没有将谢迟刚才的失礼放在心上。 阿谢可是饿了,我先让小二上些点心? 就那俩字从他口中一念出来,谢迟几乎转头就想逃,果然,他还是没法习惯这般熟稔的称呼。 你要不还是唤我全名吧。谢迟磕磕巴巴地建议,他的耳根已是微红了。 喻见寒却难得皱起眉,他轻声啊了一句,有些为难地解释:可我入东妄海的事已是举世皆知,若是唤你全名,难保有当年的知情人能猜到 也是,该入东妄海的剑尊和该困在东妄海的魔头,竟然同时现世,怕是又会在修真界掀起不一般的风云。 倒也不是怕他们,只是想到那群人的麻烦之处,他却不愿意在自己难得的放风上惹出什么乱子。 谢迟啊谢迟,人家都不别扭,你又哪里又那么金贵了?大魔头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树。 既然已经认可了,他便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转头说起了正事:对了,不知你可曾听说过木里香 喻见寒抬头看他,倒是有些好奇:自然知道,木里香,极好的瘴气解药,且它只生长在临武峰的洞窟中,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临武峰听到了这个极其耳熟的地名,谢迟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一笑而过,垂眸避开了这个问题: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木里香还挺值钱的那你可知去临武峰的路? 喻见寒却是笑了起来,他指了指西南的方向,道:阿谢问得正好,临武距此处不足三十里,就在这个方向,我们何时动身呢? 不、不用了。见喻见寒略带疑惑地看过来,谢迟强勾笑意解释,今日有些累了,明日吧。 喻见寒见他不愿再提,便也贴心地不再询问,转头介绍起了糕点样式。 夜深了,谢迟一袭红杉,屈膝倚坐在窗沿之上。他的房间恰好朝向着西南,看着月色下远处隐约起伏的山脉轮廓,他的心里半是迷惘,半是怅然。 他想着要去临武峰,却不曾想过,那处地方竟然近在咫尺。 就像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拿起兵戈决意上阵杀敌的士兵,骤然被告知,敌人已经奔袭到脸上了。 谢迟的目光落在墙上,那人正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安睡。 不足三十里啊,一夜来回,完全足够了。 他在皎洁的月光下勾起一抹释然的笑,随即红衣翻飞,再看时,那个身影早已消失在窗沿之上,隐于茫茫黑暗之中。 将士终须赴疆场。 而在他离开的那个瞬间,隔壁房间里,本该熟睡的人却于黑暗中霎时睁开了星眸,其间清醒一片,哪见半分睡意。 临武峰说是峰,但更像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由于流水的侵蚀,其间洞穴相互连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迷窟。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