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抵抗新帝施行新政的决心,很多官员开始暗中接触廉亲王、九贝子等人,企图结党联盟,对抗皇权。 可是,谁也没想到,一次普通的皇陵祭祀竟演变成了反叛作乱。雍正爷虽没有言明,但前锋营的举动已是显而易见。廉亲王、敦郡王、九贝子等人,怕正是这场谋乱的幕后主使。 原本还打算靠拢廉亲王一派的官宦都立马歇了心思,已经与廉亲王等人有了联系的,开始想尽办法撇清关系。 不到半月,朝上敢公然反对“地丁合一”的声音,已然变得越来越弱。 七月初二,养心殿 苏大公公从宫外回来时,刚过了午膳时间。一大早上走时是精神抖擞的,可回来时却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了,师父?买卖谈的不顺利?”小英子凑到他身边。 “商场如战场啊,”苏大财东很惆怅地叹了口气。 小英子笑笑,扶着他到廊下坐着,“廉亲王府那位就要移到宗人府了,他跟看守的人说,临走前想要见见您。” “见我?”苏伟有些惊讶。 “是啊,”小英子点了点头,“特地说了,只想见您一个人。还说您要是不去,一定会后悔的。” 日前护军营作乱一案,到如今也审了半个月了。 结果并不出乎意料,几个参与的护军统领都说廉亲王、九贝子一行人是幕后主使。 允禟是拒不认罪,坚称是被人攀诬的。廉亲王一直没说什么话,完全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到底事关先帝一脉,大理寺即便掌握了证据,当事人不认罪,他们也不敢轻易定案。 奏折到了御前,朝臣都猜测,以雍正爷继位以来,一直铁腕专断的性格,定会从重处罚。 但没想到,雍正爷又去了皇陵,在先帝灵柩前跪了半日,回来只以老八、老九怀挟私心、结党乱政、意图险恶的由头,将二人一人圈禁宗人府,一人送往四川军前效力。而明面上牵扯不大的敦郡王,只受了一顿训斥,似乎就不了了之了。 护军营作乱一案,被雍正爷暂时压在了案头。 众人皆晓,万岁爷这也是要维护皇家颜面,更不想在先帝丧期,处置自己的亲兄弟,以免留下不孝不悌的骂名。 得知八阿哥要见他,苏伟也没耽误,当天傍晚就到了廉亲王府。 廉亲王府与曾经的雍亲王府,其实只一墙之隔。可如今,一座是尊贵无比的潜龙宝坻,一座却人丁寥落,门可罗雀。 苏伟跟着荣平进了八阿哥的书房,巴彦等人侯在了门外。 书房内,一应摆设还是亲王的仪制,只是八阿哥褪去了蟒袍锦服,只穿了一身普通的白色长衫。 “奴才苏培盛,给廉亲王请安。” 苏大公公哪怕到了已是阶下之囚的府上,也是礼仪周全的。 八阿哥坐在软榻上,轻声一笑,“如今这天底下,还有多少人受得起苏公公这一礼呢?本王近来也常常好奇,苏公公每次给人行礼时,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想些什么? 苏伟在心里咂摸咂摸嘴,这能想什么呢,上辈子在号称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见了甲方、乙方,见了领导、客户,不也都得上赶着问声好吗? “王爷托人说想见我?”苏伟把好久没拿过的拂尘往袖子上一搭,“是有什么事要转告万岁爷吗?” “我与他已没什么话好说,胜者为王败者寇罢了,”八阿哥端起炕桌上的茶碗,低头轻抿了一口。 苏伟束手站着,就差翘起脚跟晃一晃了,八阿哥这总爱拐弯抹角的习惯,这辈子怕也没机会改了。 “苏公公没有奇怪过吗?自当初京郊大火,你和那位的秘密就已经瞒不住我了,可我却一直没有声张。” 八阿哥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苏伟,“胤禛登基为帝,我已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你我都清楚,我和你们早就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可即便如此,我依然没有借此动手。试想一下,一个刚刚继任的新君,本就深受疑窦,若再让人知道,他几十年来迷恋一个太监,朝野上下会做何反应?他的帝位,还能坐得稳吗?” 苏伟眨眨眼睛,心下一时啼笑皆非,“王爷找我来,就是想说这番话?怎么,王爷高抬贵手,少害了我们一次,我们就该感恩戴德,前事皆休了?” “我自是不指望你们感恩戴德,”八阿哥眉眼渐深,“但我要你记得,我要他也记得,是我放了你们一马!是我,让苏公公如今还能有机会,陪在那位孤家寡人的身边。” 苏伟微微扬起下巴,嘴角轻勾,“奴才明白了,王爷是想用这件事,为自己的家人保个平安吧?毕竟,小阿哥、小格格都尚且年幼,八福晋的娘家也牵连进了这次谋乱,廉亲王府已是有名无实了。” 八阿哥没有说话,默默地转回了头,眼神已经放空。 “但我们为什么要应承你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