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瑾的额头开始渗出细汗,不知时间过了一刻还是两刻,福晋终于放下了粥碗,“让人挑些燕窝阿胶,午时,你陪我去竹阔楼看看。” “是,”书瑾面上一喜,弯起嘴角轻巧一福,“粥都凉了,奴婢去给您热一热。” 出了正堂,诗珑正在偏厅里监督小丫头们整理账册,如今雍亲王府的内外账目,都由长史交给福晋过目。福晋被架空这些年,好不容易得些实权,院里的丫头们是各个如临大敌。 书瑾瞥了一眼屋子里气势汹汹的诗珑,那架势似乎更盛诗瑶从前。“哼,一群蠢货!”书瑾露出满脸不屑,仰首走出屋外。 竹阔楼 苏伟被宝笙接进屋内时,茉雅奇正靠坐在床头,脸色倒是还不错,只是人没什么精神。 “奴才苏培盛,给大格格请安了,”苏伟矮身打千儿,被茉雅奇虚虚扶起。 “苏公公跟我还客气什么,”茉雅奇弯了弯嘴角,指着宝笙给苏伟搬了个木凳,“从公公回府,我还没跟您照过面呢。” “是奴才疏忽了,”苏伟坐到木凳上,脸色也有些歉疚,“前头劳大格格求情,奴才才能保下一条命,如今又牵连了大格格,奴才这心里——” “公公不要这么说,这根本是两件事,”茉雅奇低下头,两只手在被子上绞在一起,“是我自己办事太糊涂,平白害了一条无辜的人命。福晋说的没错,我是大小姐当得太久了……” “大格格,”苏伟下意识地想开口劝慰,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这个时代,这种背景,注定了他眼前的小姑娘,要承受常人无法承受之重。 茉雅奇低垂着头,鼻端渐渐酸涩,眼泪盈满眼眶,却迟迟不肯落下。她是雍亲王府的大格格,是一干弟弟妹妹的长姐,她不该委屈,不该软弱,不该这么没有骨气的掉眼泪…… 床上的姑娘蜷起膝盖,抵住额头,瘦弱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豆大的泪珠砸在被子上,被压在嗓子里的呜咽一声大过一声。 苏伟还坐在木凳上,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时,好像弘晖阿哥还活着…… 茉雅奇哭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身边的人一直没有说话,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眼神,有人陪伴,压在心底的情绪才有发泄的闸口。 “让公公见笑了,”茉雅奇再抬起头时,鼻头都红红的,有些害羞,又有些气恼。 苏伟抿起嘴角,语气满满疼惜,“格格都还未出嫁,哭几声怕什么,就是他日出阁,也是该哭哭,该笑笑。咱们雍亲王府的姑娘,到哪儿都不能受窝囊气。” 茉雅奇轻笑出声,一手抹了抹眼泪,虽然心情稍许放松,但胸膛里依然沉甸甸的。 “格格放不下这次的事,奴才能理解,”苏伟沉下嗓音,“只是,格格生于皇家,手中自来握有无数人的生命,像这次的事,日后只怕会更多。” 茉雅奇沉静下来,两手环住自己,苏伟继续道,“很多时候,格格会不得已地面临选择,个人与家族,牺牲与利益。无论格格愿不愿意,您都必须去做。这次也一样,您若没有及时控制住费佳氏,让她走漏了消息,谣言一事也许不会这么快平息。到那时,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