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来了,” “四贝勒吉祥,” “今儿天冷,四贝勒到火墙这儿站站,” 四阿哥只跟几个旧识的大臣点了点头,再未理会旁人,一路目不斜视地走到门柱旁。 “切,”胤禟冷冷一哼,转头压低声音道,“这帮真是大臣一个比一个狗腿,早先八哥风光时,横不能整日地扒在门槛上。这才不到三天,就转了风向,也不看人家愿不愿意搭理他们。” 十阿哥胤誐轻轻撇了撇嘴,“要说这次大哥、八哥一起栽进去,收益最多的就是四哥了,皇阿玛病得这几天都是四哥从旁照料,看守太子的事儿也都交给了四哥。如今看来,倒是真应了那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戏言呢。” 胤禵面色一寒,一记眼刀飞向十阿哥。胤誐背后一凉,不自觉地往旁边退了一步,却马上心有不甘,想再说些什么,扳回一成… 九阿哥看了看快要剑拔弩张的两人,暗暗着急,四阿哥那边人影一动,赶紧拽了拽胤禵的衣袖道,“老十四,你快看,四哥旁边的不是你岳丈吗?” 十四福晋的阿玛礼部侍郎完颜罗察及其长子户部员外郎海锋站在四阿哥身边说着什么。四阿哥面色平静,倒未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 然胤禵看着眼前一幕,心里却不甚舒坦,兀自蹙了蹙眉头,沉下脸色。 日精门开,梁九功代旨传奏,圣上身体欠安,今日罢朝,一应琐事俱拟折上交内阁,另有圣训晓谕诸皇子。 众臣行礼而退,几位皇子垂首跪在石阶上,聆听上谕。 明黄色的卷轴缓缓打开,宣旨的太监嗓音还算清朗,却让一众天之骄子在渐升的暖阳下脊骨发寒。 “今逢太子、直郡王等事,朕心甚痛。尔等为皇子,应将所属下人严行禁止,勿令生事,守分而行。尔等护卫官员、乳母之夫、并随从人等多系下民、无知之人。必有各为其主,在外肆行者。如胤褆太监三四人、护卫一二人,妄探消息,恃强无忌,朕悉知其姓名!如今,宜自知分量,速行更改!况皇太子所属人等,有犯国律者都尚未宽宥。尔等之人,又何论焉?” 言此,九阿哥与十阿哥对视一眼,四阿哥与三阿哥跪在一排岿然不动,太监继续宣奏道,“前召尔等面谕时,胤禔奏伊弟兄等,同心合意,在皇父膝下安然度日。然此亦非善言!假使尔等内有不肖人,行非礼事,岂可众人一心助之乎?其胤褆看守胤礽时,将胤礽处所有匠人尽行收去,又加以苦刑,以致匠人逃遁且有自缢者。如此行事,何以服众?” 四阿哥眼眸流转,又低了低头。 “今有太子之事,又有大阿哥之事,朕心伤不已。尔等宜仰体朕心,务存宽厚,安静守分,勿必诸事兢兢业业,各慎厥行。经曰: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尔等若不能谨慎率下,复生事端以伤朕心,是于臣子之道、父子之义,两失之矣。尔等岂忍为之乎?既此,可将此上谕遍尔等属下人知之。再有明知故犯者,严惩不贷!”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