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氏膝行到太子跟前,抓住太子的手,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下,“殿下,妾身知道你心里的恨,知道你心里的痛,可那是圣旨啊!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已故皇后的份上,看在姨母平妃的份上,看在妾身伺候您多年的份上……” 李佳氏泣不成声,襁褓里的三阿哥也跟着哭了起来,大阿哥倔强地抿着嘴,拉着弘皙的手跪到一旁。 太子紧闭双眼,身子微微发抖,脸色苍白的像是没有浸染过的宣纸。 小初子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地垂下头,弯了膝盖。 一间漆黑的牢房,唯一的光亮就是那扇高高的小窗。 德柱坐在月光映进的影子里,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带着点点朱褐色的污迹,在月夜里泛着白光。 这一天,于他,像是一个既定的结局,既无怨亦无悔。 牢房深处,传来一阵阵模糊的呻吟,德柱垂下头,目光清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与他一同被收押的两个奴才不过是做杂事的仆役,偶尔得了太子的两句称赞,如今竟与他一起成了带坏太子的匪人了。 一夜的拷打,不知他们又编出了多少太子的秘辛,但是德柱知道,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一颗赤色的丸药落在水壶里,叩出一声闷响。 德柱仰头靠在冰冷的墙面上,一双清亮的眸子温润入水,“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殿下,德柱要走了,愿您一生康宁……” “啊!”苏伟一生惊叫,由床上坐起,初晨的阳光从窗子中透进来,天亮了…… “苏公公,主子叫你过去呢,”张起麟推门而入,屋内却空无一人。 苏伟顺着宫墙,一路往慎行司而去。天还太早,各个宫门刚刚开启,路上几乎没有人。 到了慎行司门口,苏伟却不知自己为何而来。 “小苏子?”焦进朝一愣,他刚打开门就见到了呆呆地站在门口的苏培盛。 “焦大哥,”苏伟勉强一笑。 “你怎么来了?脸色这么不好,病了?”焦进朝左右看看,把苏伟拉到角落里。 苏伟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毓庆宫的,在这儿吗?” “昨晚还在,”焦进朝微微叹了口气,“后半夜就拉出去了。” 苏伟身子一僵,焦进朝摇摇头,“本来上面还想拷问一番的,结果还没问出什么来,就莫名其妙地都死了。反正皇上也是下令处死,刘公公就没再查,直接交差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