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垫底的药徒,心知即便埋头努力几个月,也不见得会逃脱今年垫底的命运。 这些人惶恐是有缘由的,往常提到考核前百名的人,恐怕多少热记得清,但提及垫底的几人名字,只怕比说到自己名字的回应还快,还不知在此人心中,将这几人翻来覆去嘲笑过多少遍呢! “听说这次的新人,是八域出身,虽然资质极高,小小年纪便已二级巅峰,可对于草药,却无半分基础,只怕这次最末之人,非此人莫属!” 最末的名额被占定一个,叫不少人欣喜不已,至少不必担忧考核那日,自己分数之后,再无一人了,虽还未见过那位祁珺师弟,但这群人心中,已对这位小师弟印象不错。再说,这小师弟毕竟是个孩子,又才来不过七日,考核得了最末的分数,随山居中的药徒都可理解。 至于外人或许有何想法,却总归不会来随山居中肆意嘲笑,叫祁珺师弟躲个一年半载,旁人便都忘记啦! 不过半日的功夫,随着学渣出关,祁珺师弟的称呼,在随山居中大为出名,此事传到记名药徒区域一处庭院中时,位于石桌两侧对饮的几人正言谈欢畅,突兀听到这位祁珺师弟的名字,其中一个长脸青年挥开衣袖,不悦道:“不知秦榛丹师出于何种想法,竟然打破先例,并未送入杂役磨练几年,而是将这名新人破格加入记名药徒之中,尤其没有多久,便是药徒考核,他这样一名新人,岂非要成为药徒考核史上,最低分数?” “随山居的正式弟子,一向认为咱们难以通过考核的药徒,十分蠢笨,不堪造就,如今被此名新人,将分数再次拉低,只怕那些正式弟子,又要有的说了。”另一人担忧道。 这两人是此次药徒考核中的热门人选,长脸青年名为黄涛,在药徒中苦读十年,且每一年皆有不错的进步,不少人觉得,这一次黄涛极有可能通过考核,成为正式弟子。 而另一名出言的少年,名为陈越,如今十五六岁便成为药徒中颇有名气之人,他的资质比黄涛要强得多。倘若说黄涛是刻苦努力型,他便是天赋型,即使不如前者努力,陈越在药徒之中三年来,也进步极大。此次他终于闭关不出,发奋努力过大半月的时日,在众人眼中,他同样极有可能通过正式弟子的考核。 这两人去年曾遭受几个考入正式弟子的药徒奚落,正憋着一股气,不仅极度发奋,甚至有看到给药徒抹黑的情况,也大皱眉头。 “丰童、张霍几人在记名药徒中也曾磨练过数年,才通过考核,不过是一朝成为正式弟子,便开始瞧不起记名药徒了,确实可恨!”石桌四周的人,心知两人的遭遇,也都义愤填膺,认为那成为正式弟子的几人,太过忘本,又遗憾此次祁珺的出现,只怕又要给对方讥讽药徒的机会。 众人一阵沉默,他们尽皆身穿白纹黑袍,衣角处绣有一只药炉,这一身本也该衬得人十分飘逸,可相比白纹白袍的正式弟子,他们根本抖不起来! 这不是衣衫颜色的压制,而是他们在内心中,就认为几名药徒比正式弟子,要低上一头,事实也正是如此,药徒考核又叫做登天台,只有通过这座登天台,成为正式弟子,才能学会真正的炼药之术,从此凝练药丸,成为身份尊崇的随山居弟子。 虽然如今其余势力中人,对随山居的记名药徒还算礼遇,但那也仅是因为,记名药徒极有可能成长为正式弟子,而非药徒本身,就能受到这样的礼遇。 所以面对正式弟子的奚落,这些药徒中颇有名气的少年,也根本难以还口,因为对方说的药徒蠢笨,并非没有道理,药徒在对草药篇的理解方面,根本不及正式弟子。 黄涛深吸口气,手掌在石桌轻点了几下,眉宇微微皱起,沉思良久后,说道:“这新人不过几日前才成为药徒,让他参加考核,也毫无意义,不过就是多丢一回脸,想必他本人也不愿参与,不如我们与沈丹师说一声,视情况而定,此次便不要祁珺参加了!” “此次考核为沈丹师主持,他性情温和,或许真有可能同意这个你我要求。” “此法甚好!” “既可顾及那新人的面子,也避免去药徒最低分数太过丢人,此乃双全之法,我也赞成!”庭院中众人打成一致,便各自回归,有几人沐浴更衣后,联袂而出,前往随山居更高处的地域,寻找沈丹师。 此刻身处风波中的祁珺,却难得非常清净的卷书而观,她这几日一步也未曾踏出房门,接连将数百本书收录入系统,脑海中淤积了许多药草图样和分析,这段时间,她将已储存在记忆中的书本,不断分类整合,对比分析,越发觉得药草这门学问,很是不凡。 她前世在躲避公会追杀时,曾路过一处游医的住所,在其中翻看到许多药草集,那时虽记得不少,却从未向现在一般,系统的记录分析过,原来即便是一颗小小的草药,也或许会有上百种功效,甚至提炼方式的不同,也会提取草药的不同药性。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