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 不过是一场黑白厮杀的棋局。 易辞洲打开一瓶酒,一口一口往下闷,闷得自己都喝不下去了,闷到整个胃都在翻腾,他都始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需要做出抉择, 要么给她治病,让她恢复正常的神智,再让她继续恨之入骨地恨自己。 要么放弃治疗,就这么让她活在被自己臆想出来的记忆里,和他结婚,和他生子,和他把往后的日子一天天演下去。 择一,他会疯。 择二,他更会疯。 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去选择了, 前后都是为难,左右都是疯癫。 即使他知道最好的方式就是放过她,可他不愿意啊!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还是对着上帝发过誓的那种。 哈哈哈哈哈哈哈…… 讽刺啊讽刺…… 他根本做不到把她拱手让人! 易辞洲在房中坐了很久,从漫天的极光大爆发,到正午的阳光斜射,他萎靡不振地抱着酒瓶子,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门外的保镖进来两次,见他这幅模样,没再犹豫,赶紧去叫了付沉。 付沉给他喂了些水。 又让医生开了些助眠的药,这才将人硬逼着睡了过去。 舒晚一直在自己房间里。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来到乌斯怀亚。 她并不记得自己说过想看极光这种话,她只是记得前几天她在千城的花园广场,接受了他的求婚。 求婚钻戒,是一枚五克拉的心形粉钻。 “太……舒……温小姐?”付沉跟结巴了似的,改口不易,“易总说,明天带你出海,去南极大陆看看。” “南极大陆?”舒晚闻言,将手中铅笔扔在一边,哂笑问:“他不用工作吗?” 易辞洲可是个工作狂,这个她倒没忘。 她越是粲然地笑,付沉便越是心虚。 对比起面对这样一个千疮百孔的女人,他宁愿去面对断壁残垣的战场。 付沉装模作样看了一眼写字台上的日历,五年前的日期让他晕沉沉的,他低头道:“易总已经让封况暂代了所有事务,这些天专心陪着您。” 这倒是不符合他的作风。 舒晚不由疑虑,思忖几番,道:“陪我?他从来不会撂下工作来处理私事的。” 付沉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道:“毕竟易总才求婚,他想这几天有些单独的空间陪您。” 话音刚落,舒晚脑袋深处似抽搐一般,微微疼了一下,她揉着太阳穴说道:“说实话,我觉得我这几天状态不是很好,经常会记不清一些事情。” “记不清?太太是指?……”付沉问。 舒晚没有意识他喊错了口,头疼地皱了皱眉,说:“我忘了自己怎么来到乌斯怀亚的,我就记得前几天他求婚了,但是中间这几天。就像断片了一样。” 付沉赶紧管理了一下表情,故作轻松地解释道:“那天易总跟您求完婚,你们就和几个朋友去了酒吧,喝了不少酒,怎么劝都劝不住。” “这样啊?”舒晚万分疑虑。 但看付沉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又觉不假,毕竟她被求婚之后确实很开心,整个人都幸福得快要忘乎所以了。 可她依然觉得,即使自己有些恍惚,但易辞洲给她的感觉,更是难以言说的煎熬。 他好像有很重的心事,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忧思成疾。尤其是看到她的眼神,带着刻骨铭心的懊悔和伤痛。 她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几天的功夫,自己的男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们彼此之间好像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舒晚沉默片刻,起身披了一件披肩,“他在会议室还是自己房间?我去看看他。” 付沉赶紧道:“自己房间,刚开完一个视频会议,应该在休息了。” 言外之意:去找他吧。 “嗯。”舒晚趿上毛拖鞋,推门而出。 这酒店不大。 易辞洲的套间带会议室,在顶层的尽头,走过去不过十几步路。 她敲响易辞洲的房门,等了片刻,门就被打开了。 本以为他是一如既往的会后疲乏,却不想刚一开门,随着阳光映入眼帘,里面那个精神焕发的男人就把她拉了进去。 下一秒,她遁入温暖的怀抱。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