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自然知道廖鸿宴在到处找他。 其实,也不是为了找他,而是为了找他身边这个女人。 舒晚抿着唇,忧思不语。 想起一周前,廖霍接二连三接到港区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廖鸿宴搞到了他在内地新办的手机号码,话语间一直在催促他返港,一次催不回去就打第二次,第二次不行就第三次…… 她听不太懂粤语,直到有一次,廖鸿宴忽然说了普通话:“那个女人,你再不处理,我就要处理了。” 廖霍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敢动她一下,我掀翻你在澳门的窝。” 廖鸿宴一大把岁数了,在1971年改法之前就已经娶了一妻两妾,后来又“娶”了两个,其中五房太太是内地人,可惜没什么背景,廖霍就是其独子。 然而前几年,廖鸿宴在澳门的一场舞会认识了一个不入流的小歌星,终日流连。 四房太太有很大的背景,不让其进门,廖鸿宴就把人偷偷养在了澳门。 廖霍一直知道这事,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他要去端窝,那四房太太必定闹得不可开交。 廖鸿宴最头疼这些, 他沉声说道:“易辞洲已经找过我好几次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舒晚在旁边一听,便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易辞洲的女人,廖家能在内地发展,得益于易老爷子的扶持,连带着忌惮易辞洲也是情理之中。 好不容易得到她,再把她还回去,廖霍做不到。 他道:“易辞洲的老婆叫舒晚,三年前就死了,我身边的这个叫温夜,你要我拿什么去还?” 廖鸿宴气急:“为了一个女人,你鬼迷心窍了?” 廖霍讥诮反问:“你不也是?我这可是遗传。” 廖鸿宴怒道:“廖霍!这女人,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他说着,复又用了粤语,声音也小了很多,舒晚听不太清,但也隐约听到是跟他生母有关,廖霍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挂了电话,他站在窗口抽烟。 她走过去,他又将烟灭了,问她:“怎么了?还不睡?” 舒晚犹豫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他在满世界地找我,如果我威胁到你了,就把我送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几天右眼皮一直在跳,她老觉得易辞洲马上就会找到她,带她走,让她又重新回到那个无声无息的牢笼里。 廖霍回头认真看着她,在她皎洁的面容上逡巡,勾起唇角轻浮道:“我为什么要还给他?还是那句话,我廖霍还养不起一个耳朵听不见的女人吗?” 舒晚知道他是玩笑,佯装生气没理他。 他又笑笑,将她掰正了面对自己,然后就着月光,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舒晚不觉一震。 察觉到她的拘谨,他眼神遽然黯淡。 三年了,他陪了她三年,却始终暖不了她的心。每次与她亲热,她虽不抗拒,但给他的回应永远都是冷淡。 他其实很害怕,怕舒晚仅仅只是为了还债,一旦她觉得还完了,就会突然消失。 这种感觉,真的很痛。 酝酿了许久,廖霍又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袅袅中,他缓缓道:“我妈病重,我四妈跋扈嚣张,有事没事就找我妈麻烦。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家如履薄冰……” 舒晚问:“所以你要回去?” 廖霍沉叹,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我过几天回一趟香港,最多一周时间就会回来。” 舒晚点点头,没有多问。 他又道:“如果有什么异样,马上离开这里,去市区,那里有家港隆酒店,是我的。” 舒晚又点头,“好。” 思绪被慢慢牵扯回来。 廖霍见她盯着自己出神,不由问道:“想什么呢?” 舒晚回过神来,眼神闪躲几下,轻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不在身边,我有点心慌。” 这倒是句实话。 这三年来,他从未离开过她一天,即使她心里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爱意,但也有不可磨灭的依赖。 廖霍惊讶不已。 她向来少言寡语,更不会如此袒露心声,可今天她能这么说了,那么他这三年的努力也算是值了。 他哂笑,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一寸寸,一缕缕,嘴唇滑过睫毛,倏地一下就让她闭上了眼睛。 见她红了脸,廖霍不再跟她拘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