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你看看,这名单上的人,可否都在军营中?” 黎云书发觉人数太多,怀疑户部在谎报参军卫卒的数量,从中牟利。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般。 三日后再去,舒愈已经查出来了。 “师姐,确实有,还不少。”他指着自己圈出来的名字,圆圈竟满满当当占了半页纸张,“这些人,我问过我的兄弟,他们压根就没有听说过。” 她心里的猜测落了实。 次日上朝,黎云书将缘由摆出,上奏质问户部冒充募兵人数,以及兵部降低卫兵补贴一事。 本是胜券在握,谁知户部侍郎出列反驳道:“黎大人可不要血口喷人,谁说户部虚造募兵人数了?” “我亲自去军营中调查,那名册上有多半的名姓,卫兵毫不知情。”她有理有据地辩争,“何况京军十五万人,那名册上的名字却近三十万,这不是虚造,是什么?” 此话一出,季瑞笑了。 “启禀圣上,臣不知刑部何故干涉兵部,但黎大人的调查似乎还不清楚啊。”他的眼角笑出皱纹,神色泰然自若,“这多余的人,确实不是卫兵。” “但他们,都是战死卫兵的家眷。” “......” 未料到会有这一层转变,黎云书缄默,听季瑞装模作样地忧愁道:“大邺近来战端频繁,不少手足战死沙场。他们英勇赴死,余下的家眷,兵部怎好坐视不管?” “至于户部为何只分发一半的银钱,圣上,这也是世殊时异啊。”户部侍郎闻言,也赶紧开口,“《兵制》制定之时,国库充备,为了鼓励更多百姓参军,才给出补贴一两的规定。可战局大大折磨了百姓,户部为百姓考虑,不能将赋税提高太多,倘或真的照每个兵士补贴一两来算,其余的开支都要大受影响啊!”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表面上诉苦水,实则是把球又踢给了她。 ——若她说人数是虚报,兵部便以她的话为由头,将原本补贴给家眷的钱财砍除。 ——若她说户部不给钱,户部便借此提高赋税,再大张旗鼓说是她的原因。 ——这样,兵部和户部没准能捞更多的钱,她却成了危害百姓的罪魁祸首。 “那南征的京军呢?为何没有收到补贴?”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按照规定,他们的钱财不会少。” “我记得,黎员外也是曾经进过行伍的人,那你应当知道钱庄吧?”季瑞话里含笑,“这些补贴数额太多,兵部寄存在钱庄中,再由他们的家人收取。若是黎员外调查出哪个兵卒没有收到,可一定要和兵部反应,好及时弥补。可千万别让战士们寒了心。” 不错,她确实在行伍中呆过。 所以她也知道季瑞的意思——一旦她透露出是从谁那里得到的消息,兵部免不了用些方法,逼得卫兵们再不敢说这样的话。 虽不及刑部一百零八种酷刑,但兵部人皆是习武出身,受刑的话不见得比刑部好受。 季瑞这么一说,户部侍郎又站了出来,“昨日黎员外来索要名册时,户部没考虑到黎员外索要的是南征补贴。让黎员外误会了。那补贴在另一本名册里,黎员外想查的话,等吏部核实完,户部愿意提供。” “行了。”鸿熹帝大概听得烦了,皱眉摆手,“就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百姓和遗孀,朕是不会坐视不管的。黎员外下次进言时慎重些。” “......是。” 退朝之后,季瑞故意走在她身旁,重重一叹,“黎员外年纪轻轻,还是不要好高骛远了。克儿折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