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的雪腮迅速染上绯意,指尖放下去也不是,拢回袖中也不是。 她停顿了稍顷,掩饰似地慌忙垂下手去,将指尖停留在那本古籍上。 “大人有古籍可看,折枝却只能在笼中干坐着。这不公平。” 谢钰轻笑,将手中的古籍阖起,抬手递与她。 折枝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夜色深浓,她的指尖无意擦过谢钰的手背,冷玉似的触感。 折枝却像是被火灼了一般,慌乱收回素手藏回袖中,攥紧了袖缘上绣着的云纹。 而那本古籍随之坠在地上,沉闷的一声。 谢钰眸底似有笑意淡淡而过。 他垂手拾起了地上的古籍,拂去上头的灰尘,重新递与折枝。 “古籍薄脆,多摔几次恐怕会散页。妹妹这次可要拿好。” 折枝轻应了一声,绯红着莲脸迅速接过,往离他最远处坐落,垂手将古籍翻开。 谢钰随之将笼外的菡萏风灯往她的方向偏移了些,令那淡月色的辉光能够照亮她手中的书页。 折枝似也察觉到了,有些不自在地轻轻侧过身去,迅速翻过一页。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谢钰手中的这本古籍,竟是一本古兵法。 比之寻常的古籍更为晦涩难懂。 折枝才看了几行,一双秀眉便为难地蹙在了一处。 她以指尖点着那严整的篆书,困惑地念出声来:“古者,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军容入国,则民德废;国容入军,则民德弱——1” “古时,朝廷的礼仪法度不用在军队中,军队的礼仪法度,不用在朝廷内。若将军队的礼仪法度用在朝廷内,民众的礼仪风气就会被废弛,把朝廷的礼仪法度用在军队中,军队的尚武精神就会被削弱。2” 谢钰逐字为她解释,语声里有清浅的笑音。 像是又回到在水榭中教她习字,逐字为她解释字中深意的时候。 折枝握着古籍的指尖收紧,继而迅速将古籍阖上,侧过脸去。 “折枝又不上战场领兵,为何要知道这些。” 谢钰也并不强求,只是垂眼问她:“妹妹想学些什么?四书五经?” 折枝正拿手背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迟疑了一瞬,想着有些事做,也好让时辰过的快些,遂试探着轻声问道:“大人可带文房过来了?抑或是,让旁人送来?” “何必如此麻烦。”谢钰起身行至她的身畔,将掌心递至她眼前,示意她探手过来:“如曲水流觞时那般便好。” “大人休想!” 折枝抿唇,立时便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随着夜色渐深,金笼内却愈发闷热,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大抵是要落一场夜雨。 折枝蹙眉倚在笼壁上,素手不自在地反复揉攥着自己的袖缘,强忍着不让指尖攀上领口的玉扣。 不知是因为烫热,抑或是是药力上涌,她素日柔白的雪腮此刻尽是动人的胭脂色。 夜风自谢钰的方向吹拂而来,带来他身上淡淡的松竹冷香。 折枝忍不住悄悄回过眼去看他。 谢钰安静地坐在她身侧不远处,墨发以玉簪束起,领口的玉扣阖得严整,没有半分解开过的迹象。 “大人便不觉得热吗?” 折枝轻声启唇。 她说着,便挪了过去,缓缓抬手,拿手背碰了碰谢钰的侧脸。 微凉的触感,在这般闷热的春夜里,舒服得令人想要喟叹。 令人想要沾染更多。 折枝离得愈发近了些,双手环上他的颈,将自己紧贴在他身上,像是炎夏里拥着冰鉴那般,试图从他身上汲取凉意。 彼此的衣衫便成了最后的阻碍。 折枝朦胧地抬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却又渐渐蹙起眉来,似是深埋在欲望深处的理智在劝诫她不该如此。 她迟疑了一瞬,徐徐垂下指尖,放在谢钰的领口上。 随着紧阖的玉扣被一枚又一枚的解开,赤露出更多冷白的肌肤。折枝的动作也愈发急促了些,近乎是将那雪白的中衣扯开。 继而,将自己紧贴上去。 期待已久的凉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