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纸脊上来看,似是年代不一。堆叠在最底下的几张,边缘都已有些微微泛黄。 谢钰未曾多看一眼,只信手将新绘好的仕女图搁下。 尚不曾将暗格关闭,身后便传来一道极轻微的叩门声,并不连贯,似是彰显着来人的胆怯。 谢钰眼底并无诧异之色,只是从容抬手,重新启动了机关。 随着‘咔’地一声轻响,暗格复原。槅扇外等着的人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轻声唤了一句—— “大人。” 语声清甜如花上朝露,带着这般年纪的少女特有的温软。 “进。” 谢钰信口应了一声,方回转过身来,便听见槅扇吱呀一声轻响,小姑娘浅藕色的裙裾被廊下的春风带着,一朵杨花般轻盈盈地越过了门槛。 折枝双手提着只红木食盒,指尖紧紧握住了上头的横栏,这才不至于颤抖着将心中的不安泄出。 进了水榭的门,折枝并不敢胡乱张望,只是先屈身向谢钰行了礼,这才规规矩矩地开口与他道谢:“方才之事多谢大人了。若不是大人,折枝现在都不知身处何地。” 她说罢,顺势抬起眼来。 映山水榭位于府中偏僻处,因临着假山与人工湖故而得名。 夏日里水殿风来满池菡萏暗香颇有意趣,可一旦入了冬,那即便是铺了厚实的波斯毯子,地面上也是丝丝缕缕往外透着寒气,屋里燃再多的炭也无济于事。 因而这座水榭自建成以来一直空置着,几乎荒败。不曾想,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室内已经收拾得纤尘不染,各色家什一应俱全。 而最为抢眼的,还是谢钰身后那小叶紫檀打制的多宝阁,每一个小格里都放了一样古玩珍奇,一眼望去琳琅满目,很是令人流连。 但折枝的视线却没停下,而是顺着紫檀架落到了阁前站着的谢钰身上。 那件被她沾湿了袖缘的官服已经换下。如今的谢钰一身玉白色绣云纹常服,玉冠束发,愈显通身气度沉静,清润温雅。 若是旁人在花朝节上见了,大抵会以为是哪家清贵世家的王侯公子。 但折枝心里清楚他的身份,不敢多看。只安静站在原地,将手中的红木食盒略提高了些好让谢钰看清。 “我带了些府里做的点心来,也不知大人是否吃得惯。” 谢钰闻言半转过身来,却并不伸手接过食盒,只将视线落在她新绾好的发髻上,端详了片刻后,薄唇微抬,掷下令人心颤的字句。 “你的步摇呢?” 折枝心里骤然一紧,但旋即便牵唇掩饰过去:“大人说的是那支红玉簪子吗?方才回屋的时候换下了。” 她仔细地看着谢钰的神情,试探着开口:“若是大人想要,我现在便去拿来。” 眼前的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并不急于作答,反倒是略抬手,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语声温柔,带着些微的笑意:“簪子与步摇,我还是分得清的。” 他的指尖擦过折枝耳垂,是春日里不该有的冰凉触感。 折枝面色一白,知道瞒不过去,索性低下眼,涩声解释:“那支步摇,原本是我想着等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拿来自保用的。” “只是当时情急,只好胡乱收在袖袋里,并非是想拿来刺伤大人。” “是么?”谢钰淡笑了一声,听不出信与不信。 “如今我已自身难保,刺伤大人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她缓缓往前挪了几步,走到一座红木高几前半跪下身来,将食盒中的点心一件件取出,轻轻叠放在几面上:“若不是大人搭救,如今折枝不是已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