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有些眼熟。 半晌,他才想明白了——这是文琢光的字迹,不过因着华姑娘是女子,所以写出来少些太子铁画银钩的气势,而是透着女子的矫健与柔美。 他最后选了柔止的字给大家做表彰。 柔止放学的时候,因着今日得了叶先生夸奖,十分高兴,等到了马车上,面上都还挂着笑容。文琢光见了,便十分好奇:“可是学中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今日我们来了新的书法先生,叶庭梧叶先生,”少女得意洋洋地把自己被表彰的那张大字拿给他看,“叶先生真是好看,说话也很是温和,仿佛把我们当作朋友一般。他还表扬我的字好看呢!” 文琢光挑眉道:“好看?” 她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文琢光在这两字上忽地加重的语音,只是自顾自地点点头:“嗯!好看!” 文琢光看了她一会儿,忽地就把柔止面前那盘子芙蓉酥给拿开了。 她才刚要伸手去拿,见状便疑惑:“……哥哥?” 文琢光把盘子放到身后去:“叫你来上学,可不是叫你评价先生好不好看的。罚你不许吃芙蓉酥了。” 柔止:“……” 第47章 满搦宫腰纤细,如描似削…… 叶庭梧自翔鸾楼那头下课,便往自己在国子监那头的屋舍走去。 他着竹绿色长袍,行走之间,风度翩翩,就好像是画卷里走出来的文人一般。 可惜他走路有些微微的跛,减少了许多身上如诗如画的没敢。 旋即,在国子监的屋檐之下,与同样前往屋舍的王脩之狭路相逢。 这两人的恩怨,还要算到去年的春闱之时,王家最得意的年轻子弟王脩之,在殿试的时候落败于一无名小卒之手,无缘状元郎的名号,只得区居第二当个榜眼。这无名小卒,便是如今的叶庭梧。 王脩之心高气傲,自然容不得他,知道此人后来仕途不顺,方才算略出心中恶气……可怎么也没想到,他又遇见了叶庭梧!二人皆为国子监先生,便是平起平坐的同僚,王脩之如何忍得? 于是他皱着眉,抬起下巴,倨傲地瞧了叶庭梧一眼,直直地挡着路,什么话也不说。 叶庭梧却是好风度,侧身让开了,笑了笑打招呼:“王兄,好巧。” 王脩之冷哼道:“有什么巧不巧的?沽名钓誉之辈,怎么敢来国子监教书?也难怪祭酒借你到翔鸾书院那头去,你这等草包,也只配教一教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了!” 叶庭梧神情沉静,并没有同他计较的意思,只是道:“先人说,有教无类。天下学生在我之处并无男女贵贱之分,便是换了天子与草民来做我的学生,我都是一般无二的态度。” 王脩之只觉得此人拿腔作调——昔年,王家动用强权逼迫于他的时候,叶庭梧还不是这么个态度,那会儿他忧心母亲病体,猩红着眼睛,叫王家的人从那草屋里滚出去……而今不过一年没见,他怎么就装得这么个八风不动的模样了? 他冷冷道:“婢女之子,天生卑贱!” 面对着他的辱骂,叶庭梧并未同样恶语相向,而是彬彬有礼地请他过去。 王脩之见此人骂不还嘴,倒觉得无趣,拂袖而去。 他一走,叶庭梧身后便有个女声道:“王脩之如此侮辱于你,你便由着他骂么?” 叶庭梧回过头去,便见院内的老梧桐树下,转出来一道鹅黄色的背影。 高阳公主文宜婉也不知道何时站在那里,她浅浅笑着,同他行礼:“叶先生好。” 叶庭梧道:“公主怎么在这头?” “我方才有话想同叶先生说,”文宜婉说,“只是先生走得急,我一时追不上。后来又见先生与王脩之说话,也不好出声了。” 叶庭梧笑了笑,淡道:“叫公主见笑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