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官差禁军四处搜寻叛军踪迹,您竟还能睡得着呢。” 白神医自鼻孔出发出一声冷笑:“我都等着挨雷劈的人了,还怕这个呢!” 萧牧朝他抬手行了一礼:“这些时日辛苦神医了。” 白神医神色这才稍缓,衡玉见状才敢问道:“白爷爷,萧伯母眼下如何了?” “三日前人已经醒了,只是尚且不能行走,少说也得一年半载才能恢复走动——” 衡玉听得一愣,路上她只听萧牧说人已无性命之危,只是尚处于昏迷之中,怎如今人醒了,却是不能走动了? “我记得此前伯母腿上并无伤在——”她下意识地道。 “谁说一定得伤在腿上才会如此!”白神医没好气地道:“她伤在后脑,脑中有淤血,又险些溺毙,难免殃及四肢——这条命可是我从鬼门关给拽回来的,你还在这儿挑三拣四嫌东嫌西呢?嫌我医术不精,你早些找别人去就是了!” 衡玉本是下意识地一句话,遭他这般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脖子都要缩起来了,连声赔罪:“您莫生气莫生气,谁让我不通医理呢……” “哼,知道就好!我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 衡玉点头如小鸡啄米:“是是是。” 到底是心中悬了把恐遭雷劈的利剑在,脾气大些,是应当的。 “行了,人就在后院正房里,自己瞧去吧!”一大早的刚起身,白神医一通输出难免也有些口干舌燥,摆了摆手将人打发走。 衡玉如蒙大赦,这才与萧牧往后院去。 “……你就瞧着我挨骂?”走出几步,她语气不满地小声问身侧之人。 那人体面磊落地说道:“我倒也想与你分担,但神医志不在我,便实也是爱莫能助。” 衡玉竟无言。 的确,对着这么一张杀神般的脸,白爷爷想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出口之际只怕都要强行变成“万事如意恭喜发财”—— “但待你歇息够了,你尽可以在我身上骂回来,我随时恭听就是。”萧牧很有诚意地提议着。 衡玉也不与他客气,颇为赞成地点头:“这倒算是个好主意。” 院子不大,二人几句话的工夫,便来到了那间正屋外。 此时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位婢女,见到萧牧的一瞬面色讶然又惊喜,连忙压低了声音行礼:“婢子见过侯爷。” 侯爷果然平安回来了! 还有吉画师—— 婢女又赶忙朝衡玉福身。 萧牧刚要开口询问,已听衡玉先他一步开了口,看向屋内,轻声问:“伯母可醒了没有?” 死里逃生,昏迷多日,才刚转醒的人,想来受不得搅扰。 若是人未醒,她便先从窗外偷偷瞧上一眼求个心安即可。 “夫人还睡着呢……”婢女也小声地说着:“这两日夫人都要睡至近午时才能醒来。” “那咱们便先不去打搅……”衡玉转头对萧牧说道。 萧牧点头应“好”。 然下一瞬,只听房中隐隐有声音传出—— “谁在外头说话……是阿衡吗?” 这声音较之从前听来格外迟缓滞慢,却叫衡玉立时红了眼眶,快步走了进去。 萧牧跟在她身后。 “春影……可是阿衡来了?” 床上之人撑着要坐起身来,衡玉忙奔上前去相扶:“伯母慢些!” “真是我家阿衡!” 萧夫人一把将人抱住,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伯母还以为是听错了呢!” 说着,将衡玉的身子扶直了,双手轻捧着衡玉的脸仔细打量着,不禁是满眼心疼:“天爷,怎成了这般模样?……身上可有别处受伤没有?” 衡玉朝她笑着摇头:“都是些小小皮外伤而已,不疼的。” “怎会不疼呢……”萧夫人心疼的去扶她的手臂,只觉又纤细许多:“人也又瘦了……还不知究竟是吃了多少苦。” 说话间声音渐哽咽,眼里已浸了泪花。 又看向萧牧:“这些时日这臭小子也不知跑去了哪里……外头是什么情形我也不敢叫人随意去打听,不知你们究竟是何处境,真真是让我活活担心死了!成日是吃不下也睡不下!” “?”萧牧疑惑地看着自家母亲,发出真挚的疑问:“可春影方才说您每日睡至午时醒?” “……”萧夫人一噎,瞪着他道:“……臭小子,那还不是因为我夜不能寐!” 萧牧唯有点头。 “伯母,那您今夜便可放心安睡了。”衡玉道:“李蔚已伏法,如今一切都已平息了。” 萧夫人闻言既觉安心,面色又有几分复杂的沉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