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等大事引起的震动与议论,注定是压不住的。 临街的一座茶楼内,年轻的锦衣公子望着一行大理寺的人马穿过街市,眼底兴致盎然地道:“接下来,便可以等着看好戏了。” 他端着一盏茶,闲适地靠在椅中:“不知这一回,萧侯是否还能对这个人人都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的京师朝廷……守忠到底呢?” 又叹息道:“就是可怜了我家小十七,只怕要替他担心了。” 他身处二楼雅室内,身侧有心腹仆从相随,但此刻那仆从也并不敢随意接话。 直到那锦衣公子开口问他:“我要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回郎君,已经备妥了,何时送去更为妥当?” “自然是要当日送去的——” “是,小人记下了。” 锦衣公子最后看了眼窗外,放下茶盏起了身,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地道:“走吧,不宜久留,以免被人盯上了。” 见得衡玉和往常一般时辰过来,月见上前福身时,道:“昨晚事情匆忙,婢子也是糊涂了,一时未顾及到……吉娘子受此惊吓,今日按说不必过来,当在家中歇上几日的。” 衡玉道:“无妨,本也谈不上什么惊吓。” “那便好。”月见陪着衡玉往书堂的方向去,路上压低了声音道:“吉娘子想必也听闻了吧?” 衡玉轻一点头。 月见不宜多说什么,只是与衡玉互通了这一句消息。 她是东宫女使,谨言慎行是刻在骨子里的,衡玉也按下此事不言,转而道:“衡玉有一事,想托月见姐姐帮忙——” “吉娘子请讲。” 第197章 信他(渃清涵打赏加更1) “我想劳烦月见姐姐代我向兄长传句话,来时家中祖母交待了我有件事需告知兄长。”衡玉言毕,补了一句:“但非是什么急事,待兄长忙完正事再来寻我便是。” 月见点了头:“小事而已,婢子稍后便过去告知吉大人。” “多谢月见姐姐。” 衡玉一路看似平静地来到书堂外,在踏进书房之前,无声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与神态,适才走进去。 “老师来了!”嘉仪郡主连忙迎了上来。 衡玉走过去,和往常一般含笑问:“郡主昨夜睡得可好?” “昨夜可是没睡好呢。”嘉仪郡主牵了衡玉一只衣袖,婴儿肥的一张脸颊上写满了不忿,却也不忘压低了声音:“昨晚月见姐姐回来之后,将事情都要告诉阿娘了,我也在场听明白了……那只苍蝇真是色胆包天,满脑子里都是污泥浊水!” “阿娘也很是气愤,本是说定了必然要让父王替老师讨个公道的,可谁知今日一早便听闻——”嘉仪郡主说到这儿,声音更低了些:“老师,您说这莫非正是报应到了?” 算报应吗? 衡玉来到书案后,准备今日所需书籍,垂眸道:“这种死法儿,是也不是。” 倘若是醉酒意外暴毙身亡,倒算是个报应。 但如此不干不净的死法,便是死了都要留下此等麻烦—— 嘉仪郡主悄声问:“老师,您觉得……当真会是定北侯所为吗?” “不会。”衡玉声音不重,却无半分犹疑。 旁人可以有此疑问,但她绝不会有。 她清楚萧牧的为人与行事作风,此事她无须去同他印证,在听到消息的第一刻,她便知绝无可能是他。 “老师如此相信定北侯吗?”嘉仪郡主好奇地问。 “是。”衡玉并不掩饰这份信任:“我与他相识至今,相信他的为人。” 嘉仪郡主想了想,点头道:“既然老师相信,那嘉仪便也相信。” 衡玉笑了笑:“好了,不谈此事了,咱们上课。” 嘉仪郡主点头,乖乖回到位子上坐了下去。 衡玉手持书卷,看似在专心授课。 “轰隆隆——” 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闷雷声。 衡玉抬眼看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色,手指微握紧了书卷。 随着这阵雷声,有凉风卷起飞尘。 “大理寺奉旨负责查办河东王被刺身亡一案,下官带人前来搜查物证,还望萧节使能够行个方便,勿要让彼此为难——” 定北侯府前院内,大理寺少卿看着那些个个竖起了防备、不欲让他们入内搜查的侯府亲兵,皱眉说道。 “退下。”萧牧微侧首,看向王敬勇:“不得妨碍公务。” 王敬勇微握紧了拳,却也立即带人让开了道。 大理寺少卿抬手示意手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