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 “侯爷莫要担心,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严军师解释道:“前日情形危急,那白神医又要死守不再医治外人的规矩,别无它法之下,吉画师唯有将侯爷谎称为未婚夫婿,用以说动神医出手救治——” 听得“未婚夫婿”四字,萧牧心口处无端快跳了两下:“那……入赘又是什么说法?也是她提出来的?” 严军师微笑道:“入赘么……则是夫人临场发挥之杰作了。” 萧牧缄默下来。 不愧是母亲。 印海忙接过话:“要我说,这虽是权宜之计,咱们却未尝不能借坡下驴啊……” 驴? 萧牧看向下属:“谁是驴?” 第136章 心病不药而愈 印海立即改口:“咳咳,属下的意思是……将计就计,顺水推舟。” “什么顺水推舟?胡说什么呢。”严军师不赞同地看向印海,道:“将军怎能入赘呢?” 这一刻,萧牧只觉终于听到了一句还算正常的发言。 然而—— “愿意招赘婿的人家,多是没有男儿支撑门户,不得已而为之,可吉家有郎君在,又官居太子舍人,吉家怎会同意让将军入赘?”严军师认真客观地分析道。 萧牧:“……” 所以,军师所谓的“怎能入赘”,竟是出于吉家不肯要他的思虑? 没人问问他的意愿吗? 许是心有灵犀,严军师下一句便将此事的重心放到了自家将军身上。 “不过——”严军师笑容和蔼,笑着看向萧牧:“法子总归是人想出来的,若将军入赘之心已定的话,属下们自当与将军共商良策。” 不知自己怎么就入赘之心已定了的萧侯,静静看了眼前两名“属下愿为将军入赘大业肝脑涂地”的下属片刻,只觉平生都未曾如此无语过。 萧侯艰难地收拾了一番过于混乱的心情,在印海再次开口前说道:“姑娘家名声紧要,此事休要再与人提起——” 而后,不再给印海说话的机会,直接便赶了人:“都回去。” 印海含笑拱手:“是,属下告退。” 严军师脸上也挂着笑意行礼,二人一同退了出去。 “军师可听出什么来了么?”下了石阶,二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印海转着佛珠问。 严军师爽朗地笑了两声,与印海互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他们方才固然是在插科打诨,可将军从始至终都未曾明言反驳,更丝毫不见排斥之意,便是到了最后,也只是说“姑娘家名声紧要”—— 这般态度,在将军身上,那可是从未有过先例的! “此番不仅仅是解了毒啊……”严军师感慨道。 “所以,军师不必再多虑了。”印海笑道:“管它是劫是缘,诸事难料,一切尽随心吧。” 前方不远处的长廊内,白神医抄着衣袖慢慢走着,正与严明说着话:“……丧失味觉?” “是,除了极浓烈刺激的烈酒之外,几乎尝不出任何味道。” 白神医又问:“未曾经历过外伤,或误食过有损味觉之物?” “是,只是……”严明微微一顿,才道:“只是在那之前,曾遭遇过一场变故,在那场变故中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族人,又几经生死波折。” “啧,这么惨的么……”白神医看向他:“你说的这位好友是何人?” “一位故友……”严明模糊过去,又道:“这些年来我翻阅诸多医书,试了许多法子,都无法帮其恢复味觉。” “这种病症,你师父我也没什么好法子啊。”白神医道:“这多半是心病……” “心病?” “嗯,若你这位好友哪日心结得以解开了,自然也就不药而愈了。” 严明目露思索之色。 暖室内,萧牧独坐,静静吃茶。 他初解毒,饮不得浓茶,便只是当下手边这一壶茶水,也是经了严明叮嘱过的。 茶汤入口极清淡,后味微甘。 萧牧品着茶,垂眸看着盏中微棕的茶汤——应是加了紫苏叶与陈皮沏煮而成。 片刻后,他将一盏茶饮尽,搁下了茶盏,起身离开了暖室。 守在室外的小厮连忙跟上。 除夕夜不见月亮的踪迹,夜空之上唯星辰璀璨稠密,空气中残留着炮竹烟花的气味,这经久不散的烟火气息仿佛驱散了冬日寒意。 萧牧慢下脚步感受着这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