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已私下寻了严军医……” 事情的始末,结合今日所得,显然不难猜测。 至于过程么,那自然是按他想的来了…… 是以,印海结合自己所知,将整个过程大肆渲染,添油加醋,大说特说了一通,是衡玉本尊听了都要大感迷惑的程度。 “谁能想得到白神医竟就是我那扔都扔不掉的师侄?若非是吉画师,倒真也是踏破铁鞋也无处寻了……将军,您说若都这不算天赐机缘,那什么才算?” “为了救将军,吉画师可谓用心良苦。能有今日所得,其背后所付诸的苦心与努力,恐怕远远不止这昼夜不分地重现这幅旧画这么简单……” 印海最后感叹着道:“这茫茫世间,聪慧机敏有大用者并不少见,如此用心之人却是难得啊。” 他喋喋不休说了足有两刻钟余。 此番少见地没有照例被赶出去。 他未曾照例,有人倒替他照了这例—— 一直只是听着的萧牧,静坐片刻后,起身离开了书房。 衡玉沐浴罢,此际正半躺在柔软的榻中,闭着眼睛由吉吉替自己揉肩,忽听翠槐来传话,道是有人来找她。 “严军医吗?”衡玉眼睛也没睁,打着呵欠问。 第115章 愿此明日无尽时 “不,是萧侯爷过来了……”翠槐压低声音说道。 衡玉闻言忽地张开眼睛,一个激灵坐起了身来,一瞬间困意全消。 萧牧来了? 他一个中毒在身不宜走动的人亲自过来作甚? “快替我更衣。”衡玉下榻,匆匆道。 她此时仅着中衣,头发也是刚绞干披散着。 吉吉翠槐二人很快替她穿好衣裙披上裘衣,正要梳发时却见衡玉随手抓了根浅蓝缎带,边将一头青丝匆匆束在脑后,边往外走去。 夜中寒凉,他如今最是惧冷—— 衡玉小跑着出了院子,院外那棵早已秃了的银杏树下,站着身披大氅的萧牧。 他的身形因清减而愈显颀长,月华倾洒下,白皙面容若冷玉。 她跑到他身前:“侯爷怎亲自过来了?可是有要紧事?” 萧牧“嗯”了一声,道:“将手伸出来。” 什么要紧事是需她伸手的? 衡玉无端想到幼时犯错被父亲打手心时的情形,犹豫了一下,适才伸出左手。 萧牧:“另一只——” 见他神色认真,语气却透着少见的温和与耐心,衡玉便也照做了。 月色下,随着少女将手伸出的动作,衣袖微微下滑,露出了一截雪白皓腕。 另一只修长微凉的大手将她的手托握住,借着院前灯散发着的暖黄光芒,可见那纤细手腕上方的红肿之色分外醒目—— 萧牧看了片刻,方才开口。 “疼吗?” “疼啊。”衡玉答得毫不犹豫,“都要抬不起来了,连今日晚食都是女使伺候着用的——” 这种情形下,按说是要答一句“不疼”的,但她历来也算不得太正常的那一类。 她语气里甚至有些夸张,萧牧抬眼看她:“知道疼,还要如此不分昼夜地画?” 衡玉轻轻将手抽回,露出笑意来:“知道疼是好事啊,此前忙起来是顾不上疼的,如今做成了此事,便有了心思矫情自个儿了。便是疼,也是心安理得的疼——况且,我若说不疼,侯爷万一觉得无关轻重,不承这份人情了呢?那我岂不是要白白辛劳了。” 她好像一点儿也不知道谦逊客气为何意,更是半点没有做好事不图回报的觉悟。 萧牧有些想笑,语气却尤为认真:“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衡玉满意点头:“那侯爷可得好好想想要如何回报。” 萧牧也点头:“嗯,你也好好想想,想要什么回报——” 言毕,二人相视间,眼底皆忍不住现出了笑意。 方才所言,皆是心照不宣。 萧牧此时才算给这场对话一个清楚的起始:“吉画师早已察觉到本侯中毒之事了,对吗?” “侯爷也早就察觉我已经察觉了,对吗?”衡玉反问。 仔细回想,他其实并未像对待其他人那般来防备她,便是刚毒发罢,也会照常见她。 这绝不是真正提防的姿态。 “是知道你知道了。”萧牧的视线再次落到衡玉的衣袖处:“但不知你做了这些。” “那侯爷想过要杀我灭口吗?”衡玉有些好奇地问。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