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迢才刚分明听出是他的声音,然而仍然藏身起来。不是害怕, 倒有些玩游戏的心态,忐忑地等着他将她由黯败的角落里一把拽出去! 她等着, 心砰砰跳动, 疑心会给他听见, 忙悄么将手揿在心口。可那颗心仿佛认了别人为主, 不听她使唤, 跳得很厉害。 她揿得愈发用力些, 在从屏风缝里瞟。董墨不急不慌地在屋里闲步,走过那陌生的榻, 陌生的妆台,陌生的桌案椅柜…… 那陌生的四折屏风上,绘着玲珑窈窕的四大美人, 貂蝉、西施、昭君、玉环, 大约有一位还了魂, 投下一抹妖娆的影在斜旁, 从地上立到墙上,神秘绰约,只是骨头有些颤.抖。 董墨打帘子进来时就瞧见了, 只装作没瞧见, 在屋里闲怡地走着, 这里瞧瞧, 那里望望,总走不到屏风那头去。 或许给人知道会笑他傻,但他心里真是觉得,他们之间的一切误会不论是不是误会,都只不过是个捉迷藏的游戏。他在她每个甘愿或不得已的谎言里,去一点点拆穿她的伪装,认识真正的她,去爱她没有廉耻或者自私自利的真实的骨头。 他久不寻过来,梦迢急坏了,悄移了一步,将旁边多宝阁上陈列的一柄泥金扇拨了下去。“啪嗒”一声,董墨可算回身了,向这里走了几步。 不曾想梁上忽然跳下来一只猫,通体雪白,蓬松的长毛,碧色带鹅黄的眼睛,懒洋洋地瞟了董墨一眼,跳到炕桌上去了。也不怕人,顺势就趴在那里,在夕阳里眯着眼打盹。 董墨趁势在途中止步,攒着眉笑了下,自言自语地,“哪里来的野猫呢。” 真是该死的猫!梦迢在屏风后头向炕桌上剜一眼。那猫瞧见也并不理她,翻身蜷起来,毛绒绒的耳朵在夕阳里弹动了两下。 董墨就在榻前躬着腰看那只猫,凑得近近的,引得梦迢心里一阵发酸,在暗中翻了个眼皮。 两个人较量耐性,都比不过那只猫,人家已轻轻地打起呼噜来了。夕阳一寸寸挪出窗外,董墨最终也败下阵来,冷不防地三两步将等得打哈欠的梦迢由屏风后头一把拽了出来。 梦迢正昏昏欲睡,这时猛地一清醒,还记着装模作样,“你做什么?你拉我到哪里去?!你这个人,有没有道理。嗳、你撒开手!你撒开手!你不撒手我喊了啊,我真喊了啊!” “喊什么?”董墨在洞门下回首,板着脸,“喊人来瞧瞧孟参政的夫人在此处私会男人?” 梦迢也不是真要喊,只得拿眼剜她,拖一步颠一步地被他拽到巷内,给他架着两条胳膊,一把提到马车上。 待他也钻进来,梦迢提防着缩到车角,横他一眼,“上哪里去?” “公堂。”董墨坐在另一角,两肘撑在膝上,俯着背,中间隔出一片江河的距离,“治你的罪。” “我有什么罪?” 他横来一眼,真要用目光将她撕碎似的,“淫.乱.通.奸,行止不轨,浪.荡成性。” 梦迢向车壁歪着下巴,“你有证据么?要是没证据,可是污蔑我,我还要告你个毁訾诽谤呢。” “我就是罪证。” 梦迢起初还以为他这话是指过去,比及到了清雨园,被董墨连拖带抱地拽进他的卧房,才领悟他指的是当下。 醒时已晚了,董墨甚至等不及将她拽入帐中,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到了炕桌上,低着脸将手卷入她的裙。 此刻残阳烧尽,天色如一盆带着余温的灰,昏昏的暗蓝着。屋里没来得及掌灯,他阴白的脸也蒙上了一层幽幽的蓝光,额上浮着汗,眼睛也像落进了汗珠,晶莹地闪动着。 他立她面前,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在裙.里好一阵乱扯。越急越没章法,不由得咬牙蹙额,“系得这样紧。” 梦迢回过神来,脚空悬着,踢在他小腿上,一面推他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