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世的秦冬霖,尚未承载天命,算不上真正的君主。 这样的情势,基本算是逼着秦冬霖去做这个君主。 秦冬霖脸色极其难看。 那十几个大汉还不知道秦冬霖的打算,一个个摩拳擦掌,血性十足,七嘴八舌地嚷起来。 “我等为君主护法,现在就去承载天命。” “当年未曾看到君主无双风姿,今日总算能大开眼界。” “吵什么。”淞远指尖点了点尖锐的桌角,有些头疼地止住了他们的话头,“一觉睡下去,规矩都没了?” “都出去。”秦冬霖扫了他们一眼,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空竹椅坐下,话语如凛冬的风,寒意沁入四肢百骸。 湫十站在他身侧,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沸腾的,翻涌着搅动的灵力。 “出去吧。”湫十想了想,道:“就在边上等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在剑冢出手。” 等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的人陆陆续续下楼,淞远也跟着起身,离开之前,带上了房门。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湫十有样学样,拉着一张小竹椅坐在他身边,还没说话,脑袋就懒洋洋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很轻的一点重量,猫一样黏人的样子。 靠过来,又不说话,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他留音玉上垂着的银白穗子玩,绕在指尖上,又蓦的松开,于是那些穗子便在她葱白的手指尖上开了一朵花。 这是宋湫十惯用的哄人伎俩。 “怎么不说话?”秦冬霖身上咕噜噜翻滚着叫嚣的灵力和剑气被顺利安抚下来,他伸手,懒懒地抚了抚她及腰的长发,声如低喃,神情难辨。 “你看不出来吗?”湫十又将那流苏穗在他眼前炸出一朵银色的花,她还特意送到他跟前,让他近距离观赏,嘴里咬着点带笑的字音:“我在哄你啊。” 秦冬霖面无表情将她作乱的手指扣在掌心里,稍微使了点力,轻轻松松将没骨头一样的人扯到怀里。 “真稀奇。”他将下颚轻轻抵在她乌黑的发顶,很轻地笑了一声:“我们宋湫十,没干坏事的时候,也会来哄人呢。” 湫十不满地挣扎了一下:“秦冬霖,你少污蔑我。你自己算算,哪次你生气,发火,不是我将你哄得舒舒坦坦,神清气爽的?” 她用指尖戳着他的下巴,一下一下的,小鸟啄人似的,“你知道自己一年到头要生多少次气吗?知道自己生气时多招人恼吗?” “还就是我好脾气,总是哄着你,随便换成别人,看会不会惯着你。” 说着说着,她还正儿八经地叹息一声:“这么说起来,你这身臭脾气,算是我一手纵出来的。” 她以手托腮,看着窗外的芭蕉丛,含着点模糊不清的笑意,用手背蹭他的鼻尖,“你说我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 “嗯?”说完,她还非要胆大包天地要个认同。 秦冬霖捏了捏她的手指骨节,绕是早就无数次见识过她颠倒是非,黑白混淆的本事,也还是被这一番说辞气得胸膛低低地起伏了两下。 “我为什么生气,你心里没数?” 秦冬霖看着她小小的脸,不紧不慢地开口:“今天到人间打架,明天上天外天掀瓦,三天两头就有人找上门说湫十姑娘的修缮费用没给到位。” “换你,你能心情舒畅?” 说到这,他顿了下,捏了捏她一侧脸颊,道:“没想到,来了一趟秘境,宋小十别的本事没长,脸皮厚了一圈。” 湫十面无表情地拨开他的手,胡乱用手去捂他的眼,须臾,有些跃跃欲试地问:“要不我去走天道吧,你觉得如何?” 其实,从淞远说出那句话,秦冬霖突然黑脸开始,有些事,两人便都心知肚明,彼此隐而不宣。 就像他们都知道,前面笑笑闹闹半晌,最后的话题,还是会落到君主和天道这样沉重的一面上。 让秦冬霖没想到的是,她会想自己去走天道。 中州稳定下来后,她的重心基本都落在各式各样好玩好吃的东西上了,趁人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