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静静抵在扶手边,肤色呈现细腻的瓷釉一样的白,但脸色不是很好看,琉璃灯盏幽幽的光亮下,他眉头越皱越紧。 “接下来呢。”宋湫十催他,越过大半张桌子,小兽一样去挠他的手背,语气里是兴冲冲的好奇。 秦冬霖看着那几根像是拨弄琴弦一样在他手背上捣乱的手指,手腕微动,不动声色将它们握住,她动一下,他就慢慢地加重一分力道,直到它们被掌心牢牢攒住,对面的人才终于消停了一会。 “接下来,下礼,登门,成亲。”秦冬霖顺着她的话语,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年梨花簌簌而下,她扎着高高的马尾,仰着脸看他,含笑点头的样子。 乖得令人心软。 那个时候,意气风发的年轻君王认为,多多少少,她是喜欢他的。 不然,当初第一次见面,她不会抱着琴,踩着碎步过来说那句“小仙君生得好看”。 不然,梨花雨下,她不会含着笑,红着脸,应了一声好。 可之后千年,秦侑回被头也不回撇下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 事实证明,宋玲珑想让人相信一件事,何止可以红脸含笑,她还可以懒洋洋地将脸嗑在他肩头嘀嘀咕咕,用一种亲昵的语调说起天南海北,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在醉酒时意乱情迷踮着脚一下一下浅啄他的眼睑,可以没骨头一样赖在他怀里,用鼻尖去蹭他的颈窝。 结果,两情相悦是假的,心心相系是假的。 秦侑回事事顺遂的人生中,头一次跌了跟头,还是栽在女人身上。 身为君王,身为夫君,说不挫败,说不郁闷,是假的。 但这些事情,断然不可能从秦冬霖的嘴里吐露半个字出去。 即使几日后宋湫十就会全须全尾的知道当年的事。 宋湫十听完,沉思了半晌,干脆挪了挪椅子,亲亲密密地靠过去,问:“那就是说,我当年真是被你的美色迷惑了?” 他倒希望是这样。 秦冬霖掀了掀眼皮,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看着她,眉梢微动,好似在说:还有什么要问的没。 湫十手指在他的掌心中懒懒地动了两下,示意他松开。获得自由后,她又不怕死地用指尖一点点蹭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再到挺直的鼻脊骨,最后是眼窝,眉尾。 秦冬霖摁住了她的手。 他黑色的瞳孔里蓄着一团晦涩而热烈的火,湫十察觉不到,她仰着头,只能看到他黑色的瞳孔,还有里面小小的自己。 “做什么?”他任由她的手掌捂住整只左眼,声音压得有些低,带着点懒懒散散的逼问意味。 “我在想,都是九尾狐,现在的你和中州时比,哪个更好看些。”宋湫十趴在桌子上,又逗猫似的去曲着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她并不喜欢留长指甲,五根手指头圆圆润润的,粉嫩嫩的颜色,划过肌肤时带着一点点凉意。 有点痒。 秦冬霖闭着眼,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起先还去听她说着什么,但宋湫十实在是闹腾,甚至隐约到了放肆的地步。 自从进了秘境,秦冬霖确实越来越纵着她,耐心落在她身上,几乎成倍增长。 若是换了从前,秦冬霖哪来的这么多时间陪她,要么让她自己逛,想去哪便去哪,要么就将空间戒丢给她,让长廷陪她寻乐子。哪里会有现在现在这样的闲心,在噼里啪啦下着雨的夜,坐在檐下一句接一句地回答她千奇百怪的问话。 然而这些柔情,这些妥协,宋湫十是丁点也感受不到,或者说,感受到了,可并不觉得如何。 秦冬霖给的东西,她向来全盘接收,而且往往能将“恃宠生骄”四个字做到极致。 可这成了亲,和没成亲的男人,到底不一样。 宋湫十的手落在他脸颊上,分明也没做什么,可秦冬霖的脑海里,仍是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些画面。 秦侑回向来自诩君子,当年让宋玲珑嫁过来帮忙,便真的只是帮忙,成婚后千年间,也有意乱情迷,闹得性起的时候,但都被他以常人难以想象的自制力生生压了下去。 天资斐然的少年君王,傲得像一棵青松,在情感尚未水到渠成,宋玲珑未完完全全信任他之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