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季天端却一言不发,他只紧抿唇角,似是在用尽全力压抑着什么一般。 季天端!本官问你话呢!!你是哑巴了不成!? 季天端!!! 再不说话!便给这堂上的二人用刑了! 府尹喝道。 季天端依旧不言语。 来人!上夹棍!那府尹知道季天端是季疏月的儿子,他身后乃是广陵允卿门,不敢轻举妄动,便先准备审问这两个没有根基的。 我都看见了我说。沉默了许久后,季天端轻声说道,那声音无力的很,像是秋风里的一片落叶,不知为何,白藏之听了这声音便觉得心里很疼。 他莫名地,心口的肉便痛的厉害。 然而下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声音全部归于岑寂,那一瞬间白藏之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孙公子,是阿藏杀的。 吐字清晰,语句分明,没有任何歧义。 一切便仿佛凝固住了一般,白藏之在那一瞬间,就静静地看着季天端。 他的面容是那样冷峻,曾经温润如春的眼角如今带着难以言说的锋利 这个人,好像不是他的小公子。 白藏之以为,季天端之所以这样说,该是看错了或是怎样。毕竟水云间里灯光昏暗,或是季天端在他醒过来的那一瞬间迷糊了也说不准 总之一定是有误会便是了。 天端他不会那样做的,他对他那样温柔,他那样美好白藏之坚信着。 他守护了十来年的小公子,他倾注所有心里深爱的小孩儿,是不会抛弃他的。 天端 白藏之想唤他一声,却发现声音自喉咙里发出之后,全都是气声。 他自己在颤抖。 怎么回事!讲! 府尹立时喝道。 事态突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几乎已经板上钉钉的案子就在季天端一句话之后翻了! 天平忽然倾斜,所有疑问的目光和暧昧的审视都落在白藏之身上。 我昨日去水云间夜会姚公子,之后累了便歇息了。再醒来的时候,门外便有响动,我开门一看,便看见白藏之他举着自己的刀,而那孙公子,刚好便落在他的刀上 天端? 白藏之又唤了一声。 这一次他勉强使出了些力气,可声音里依旧是不可置信的颤抖。 那为何楼下的人说是姚镜流所杀?府尹问道。 水云间梁上垂着纱幔,又点着绛纱灯,当时楼上晃成一团,也看不真切,二楼的小厮全跑到了一楼,孙公子的家丁也被打的意识不清,当时二楼就只有在下还 天端!!!! 这一声,白藏之喊的撕心裂肺。 白藏之目眦欲裂,神色绝望至极,眼球里的红血丝几乎要被瞪出来。 那孙公子的确是上门寻衅滋事,藏之他持刀伤人也不过是想赶走家丁护下姚公子罢了这一切 季天端没有说完,白藏之已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两旁衙役想要上前将他按下去,可是却被他一把推开挡掉 他就像是只被捕入牢中的野兽,眉眼里全是濒死挣扎的绝望。 天端! 他一把抱住季天端,白藏之身型高大,那季天端的个头只到他胸口,任谁都以为,白藏之这样扑过去,是在濒临崩溃的时候撕了季天端。 可他没有。 他只是极尽温柔地抱住季天端,颤声道:天端,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明明是姚镜流他抽出了我的佩刀之后捅进那孙公子心口的!你离的那样近,不可能没有看见! 你再说一次。 季天端垂下了睫羽。 多少次都是一样。季天端用只有白藏之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白藏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点点凉了下去。 两旁府吏上前,再一次将白藏之拉开。 白藏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否!?惊堂木一拍,那高高在上的府尹道。 不认。 白藏之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两个字来,之后眼睛就被迷蒙的雾气尽数遮蔽。 我不认!! 男人嗫嚅着,却是斩钉截铁地吐出几个字。 那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那一瞬间,季天端似是稍稍回了些头,他看见泪水自白藏之完好的那一半脸上大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