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里是关押不住地绝望和悲伤。 曲遥突然想起,宫展眉今日所经历的一切。 她失去了师父,失去了师兄弟,失去了亲人、家园。 和仅存的,关于长白的自豪。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师姐!!!曲遥用尽全力大声喊道,紧接着胸腔便传来一阵剧痛!曲遥低头一看,左肋已然塌了下去,几根肋骨大约是穿进了肺子里,所以他的每一次呼吸才会像锯子割喉咙一样,那么疼。 师姐我没事!!我一定不会死!!! 剧痛中的曲遥说道,可话音刚落,一口血便从他喉管里喷涌而出。 曲遥!!!你再撑一会!再撑一会儿就好了!!再忍一下!千万不能睡过去!! 冰冷的,微微咸的液体落在曲遥口中。 那是宫展眉的眼泪。 曲遥的心中,宫展眉该是个极其坚强极其勇敢的女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哭鼻子。 澹台莲一直在扒着那些石块他的手早已经被磨的鲜血淋漓曲遥只觉得脑中越发昏沉,身上不动还好,一动便会如钢刀锯体一般。 此刻山上岩浆已经基本停止喷发,宫展眉看向山头那些长白弟子怒喝一声道:还看着干嘛!?过来帮忙!!难道你们要冷血淡漠不闻不问一辈子不成!? 站在山巅的长白宗弟子们颤了颤,之后纷纷涌下山来,一齐加入了拯救曲遥的行列。 曲遥就徘徊在失去意识的边缘,他看着澹台莲的脸,苦笑了一声。 这大概是蓬莱宫玉清尊者最狼狈的一次。 澹台莲身上全是灰尘和肮脏,素日养护的一尘不染的蓬莱长袍如今也早已变得不像样子曲遥觉得他师叔就跟个驴打滚一样,本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年糕被生生放进血污和泥沙滚了好几圈再夹上来蓬莱宫那龙华衿长围脖此刻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师叔别挖了。曲遥轻轻笑道。 噤声!住口!澹台莲大喝,指尖的血一点一滴落在曲遥脸上。 像极了当年被曲遥玷'污时,澹台莲眼角流下的晶莹。 师叔别挖了,求你。曲遥轻声颤抖道:我说实话我就快看不见你了我就要撑不住了 挖刨着石块的澹台莲愣了一瞬。 混账!!!澹台莲突然像是疯了一般破口大骂:你跟谁说你看不见!?你跟谁说你要撑不住了!?你在蓬莱太极柱前念你那低俗话本的嘚瑟劲呢!?你气我的能耐呢?你在山下诓我穿妇人衣着的奸滑呢!?你这就要死了?这就撑不住了?这就活不下去了?你这就要 师叔! 曲遥突然打断了澹台莲。 师叔曲遥看着澹台莲,颤声道:我想听师叔唱歌 眼泪一颗一颗自曲遥眼眶滑落。 我想听师叔唱蓬莱的门歌 曲遥轻声说。 这便算是,我回到了蓬莱。 我想回蓬莱泪水自曲遥的眼角大颗大颗的流淌而下。 我想回蓬莱他嗫嚅着道:我想回家。 狐死首丘,代马依风。若能听着蓬莱的门歌死去,那便不算客死他乡,算作魂归故里。 据说这样死后,便可化作海鸥,日日在东海之上振翅。羽翼之下俯瞰长鲸飞鸿,蓬莱神宫。羽翼上托起青天白日,万里长空。 这是澹台宗炼说过的。 东海上的鸥鸟,皆是守卫这片蔚蓝的英灵。就算客死他乡,它们会随着信风抵达蓬莱,在这无垠的海域之上,发出第一声撕破长风的啼鸣。 虚海终无涯,辽极浩渺烟 烟水霖霖,绝茫人间 沧浪藏仙踪,吾祖藐艰险 大川中辟蓬莱间。 澹台莲跪在曲遥的身边,看着那青年逐渐失神的眼,轻声唱道。 记忆便像野马一般,在思绪的原野里涌来。 师叔,你为什么把我捡回蓬莱? 那是经年前,曲遥刚到蓬莱时,问澹台莲的话。 我也不认你作师父,只是认你做个师叔,你为什么还要收我? 因你虽然肆意顽劣,却有几分仙宗之人没有的傲骨,弃之可惜。 澹台莲面无表情答道,面上全是一派属于修仙者的六根大定。 经年后,在曲遥玷'污澹台莲的那一刻,曲遥压在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