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洲猛地抬头,诧异地朝她看去。 你说什么? 七月的阳光热烈,虽然只是上午八点,就已经晒得人微微出汗了。 祝余买了两束菊花,给相隔一排的两座墓碑前分别放上。 他没在尉霞的墓前过多停留,而是在另一座墓前站了许久。 这是祝余的墓。 石碑上刻着他熟悉的名字,这里也躺着一个他熟悉的少年。 这是祝余第三次来看他。 第一次是前年,也就是尉霞去世那年。 他和祝钦给尉霞上坟时,祝钦带他过来的。 爸爸知道你懂事,也知道你委屈,以后不要再勉强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可是祝余没有什么想做的。 他继续按照原来的样子生活,就像尉霞还依然活着。 事情的转折是在那年寒假。 祝钦第一次没有带祝余回老家过年。 那一年祝钦自己也没回去,父子两人把家里重新装修,尤其是祝余的房间,所有家具换了个新,几乎是变了个样子。 祝余开始逐渐明白,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尝试着去改变,可是刻在骨子里的那些习惯和谨慎,又怎么能是一朝一夕改变得了的。 那些藏在床下的旧物,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他,这些生活,不过是他鸠占鹊巢抢来的罢了。 他占了祝余的名字,有了父母。 学着祝余的开朗,交到了朋友。 如果祝余还在,这些都不会是他的。 他什么都没有。 甚至都记不起来自己的名字。 有人在夏天盛开热烈,有人却在冬季濒临死亡。 他只记得那个深夜,饥饿与寒冷并不好受。 父母把两三岁的他丢在了福利院的门口,走得头也不回。 那是他对亲生父母仅剩的记忆。 也,懒得回忆。 出了墓园已经快到中午,阳光有些刺眼。 祝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边嚼边去车站等车。 今天没带手机,耳根出了奇的清静。 也不是,应该说这几天他耳根都挺清静,傅辞洲就跟消了音一样,好久没给他发信息了。 也不知道今天发没发。 毕竟他的生日在今天,不过被忘记也是情理之中吧。 祝余没报有多大期望,回到家之后打开手机却被一堆信息淹没。 自从暑假后,他的眸中第一次有了些许笑意,挨个翻下来看完,又返回去重新看一遍。 零点的生日快乐,傅辞洲果然没忘记。 可是,今天不是他生日啊 突然的心酸冲淡了刚才的喜悦,祝余看着手机,唇角慢慢耷了下来。 今天不是他生日,他也不是很快乐。 一个人呆着,一点都不快乐。 也不知道傅辞洲在外面浪够没有,回没回南淮。 祝余坐在凳子上,努力压住心里的那份不开心,给傅辞洲回复过去。 少爷在哪浪呢? 傅辞洲没有立刻回复。 祝余趴在桌子上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 他昨夜没睡好,现在有些困了。 只是现在不是睡觉的点,但是祝余不想管。 他踢了鞋子,上床睡觉。 而另一边,傅辞洲在祝余家门口看着祝余的信息。 输入框里已经写好了一行在你家门口,可是却始终没有回复过去。 祝余在墓园里站了一上午,傅辞洲就在远处也陪着他站了一上午。 等到祝余走后,傅辞洲去那个墓前看了一眼。 十五岁的少年啊,就连墓碑上那一小张黑白的遗照都还是带着笑的。 祝余死了,但是他又活着。 那他的小鱼又是谁?他又活在哪? 凭什么啊? 凭什么? 傅辞洲不知道怎么面对祝余,如果两人面对着面,他的心疼肯定没法遮掩。 要命了。 他想哭。 回到了自己家里,傅辞洲扎进房间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钟妍过去敲敲他的门。 傅辞洲不搭理,她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你爸这几天专门回了趟家了,你倒好,前几天跑的不见人影,昨天可算是回来了,今天一大早就又给我往外跑,午饭吃了没?衣服不脱就给我睡觉?起来! 钟妍抓着傅辞洲的胳膊就往床下拉,傅辞洲吸了吸鼻子,甩开钟妍的手,把自己又往被子里埋了埋:你别管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