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钦提前半小时回到了家。 祝余出房间喊了声爸,祝钦摆摆手让他去睡觉。 房门关上,台灯也关上。 祝余手指抓着窗帘,只需要轻轻一扯,就可以把窗外的一切全部遮挡。 可他手指发颤,片刻后打开窗子,把那片白兰树叶拨去一边。 初冬的季节,夜里温度不是很高。 冷风顺着窗缝吹进来,在从袖口窜进祝余衣服里。 他的手臂上爬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把窗户重新关上了。 然而这次并没有上次那么顺利,白兰的枝条伸展开了,即便把树叶拨去一边,被风一吹也就回来了。 那抹绿色在祝余的视线中消失片刻,又像鬼魅一般重新出现。 祝余呼吸稍重了些,他像是中了邪一样,再把窗户打开,想连枝带叶一起拨开。 只是白兰的枝条太嫩,祝余手上没控制好力道,直接把枝条折断了。 咔的一声脆响,他的动作僵在空中。 那截枝条掉落在地,祝余愣了片刻,慌乱地把窗户重重一关。 砰! 这声比较大,祝钦在客厅都听到了:小余? 祝余把窗帘猛地一拉,大步跑去上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很快,祝钦敲了敲他的房门:怎么了? 没事祝余用手掌压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我睡了。 你们好,我是奥数初级班的祝余 大家好,我是南淮一小的祝余 老师同学们好,我是初一一班的祝余 评委老师好,我是06号参赛选手祝余 奶里奶气的祝余,稍微高一点的祝余,长大之后的祝余。 他们像是排着队一样,不停地作着自我介绍。 祝余被尉霞带去各种培训班,参加无数场比赛。 每一次被推去众人的目光之下,他都要认认真真地重复着介绍自己。 你好,我是祝余。 我是祝余。 祝余。 是优秀的、礼貌的、令人喜欢的,祝余。 傅辞洲:祝?又是你! 王应:祝余,哦~咱们的年级第一。 老陈:咱们班的祝余这次又拿了个奖 褚瑶:我喜欢你,祝余。 呼 祝余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从梦中惊醒。 冷汗湿透了他的睡衣,额前鼻翼处都满是汗珠。 他随手捋了把自己的刘海,屈起双膝把脸埋进手心。 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有,率先跳出来的是昨晚背过的演讲稿。 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祝余。 我今天在国旗下演讲的题目是《奏响青春之歌》 叮铃铃 闹钟在此刻响起,祝余思路被中途打断。 他像是又一次被惊醒一般长长舒了口气,拿过桌上的手机把闹钟关闭。 掀被下床,他看着深色的窗帘,犹豫片刻把它拉开。 窗外的白兰已经不在了,不止是枝叶不在,是连盆带树全都不在了。 祝钦又敲了敲他的房间:小余,起床了。 祝余应了一声:来了。 双休过后的星期一是高二组负责的升旗仪式,他们要提前二十分钟到校打扫卫生开始准备。 祝余趴在走廊的护栏上啃饭团念稿,一张多灾多难的稿子被他折的皱皱巴巴。 他低头耷拉着眼皮,整个人的精神似乎都不是太好。 王应揣了个包子也站祝余身边吃着:我记得演讲也可以不脱稿的吧? 我熟悉熟悉祝余嘴里嚼着米饭,说话含含糊糊的。 王应跟他一起看:都多久了,还没熟悉呢? 祝余嘴上动作一停,像是被噎住了一样。 等到王应低头去看他,他才像回魂似的反应过来:啊我最近记性有点不好 这回别说是傅辞洲了,就连王应也察觉到了祝余的异常。 他皱了皱眉,连包子也不吃了,一句你怎么了还没问出口,傅辞洲就跟背后灵似的,手臂一伸往他们俩身上就是一记泰山压顶。 儿子们,傅辞洲拍拍王应肩膀,又揉揉祝余脑袋,在这里干嘛呢? 爸爸在吃饭。王应咬了口包子。 爷爷在背稿。祝余蔫蔫唧唧。 傅辞洲一来,气氛明显活跃了许多。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