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远处,薛慈坐在一群教授的中间。囚服已经换下了,只是黑发还散着,他看上去依旧漂亮得有点邪异,在这种场合中,手边还破例地放了一杯冒着热汽的花茶。旁边的教授对他说着什么,从表情上来看,也不难猜到是在嘘寒问暖。 朱文云的表情几乎是不可抑制地扭曲了一下。 从押解他的士兵的话里,和现在的处境上,他要是再没点觉悟就太蠢了一点。 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薛慈又是做了什么,才让他们相信了自己的澄清? 他们了解到了哪种程度? 朱文云眼也不眨地死盯着薛慈。 其实从他为吴竭卖命时,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甚至他对自己撒下的弥天大谎会被揭穿这件事,也有所预料。但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快得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根本无法从突如其来的反转中揣测着什么。 但他也很清楚,如果想保住自己的命,就只有咬死了,什么也别说出来 朱文云以为自己就是今天的主角。 但他看到吴竭被带出来的时候,才是彻底脑中空白了一刻,一下滑倒地瘫坐在了地上。 吴竭就在他身边,只是两人没待在同一个牢笼中,而是分处两地。 吴竭身上倒是没什么受伤痕迹,只是精神看上去比朱文云还要差,状若癫狂。在审判长讯问他的时候,目光也牢牢锁定在一处。 哪里是薛慈的坐席。 什么时候?吴竭嘶声力竭地质问着。 什么时候给我下的套?!他的手指牢牢扣在银色栏杆上,用力得指甲盖都要被掀翻了,脸上和手指上都充着血,看上去莫名可怖。而审判长略微皱眉,随后开启了牢笼的声音屏蔽,只能看见吴竭似乎在吼叫着什么,但是审判庭上依旧肃静,审判长开始公示取证的内容。 其实薛慈听到了吴竭的质问。 他只是懒得理他,连目光都不曾向那边倾斜半分。 什么时候? 当然是从他发现研究成果被朱文云窃取的时候。 相比被偷窃的愤怒,薛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谁帮朱文云做成了这件事? 毕竟时机太巧合又苛刻,他刚刚完成初步的构想,发送邮件给导师,结果邮件仿佛被拦截,朱文云代替他成为了那个研究员。 这只能是他们本身的电脑就被做下了手脚,掌控了研究动向。而能在潜龙基地的实验室动手脚的人需要多么大的能量朱文云没有那个本事,目的当然也不是单纯的窃名夺利。 所以薛慈没当场揭穿朱文云对峙。即便是这种唇舌战争,他能当场将朱文云质问的漏洞百出,但最后的处理结果,最多不过是朱文云受到惩罚。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第二个朱文云。 薛慈在给朱文云下好套后,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最能信任的人。 他总结前因和顾虑,孤注一掷,而华女士也义无反顾地反馈给了足够的信任。 他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面色不改和薛慈互相飙戏,仿佛两个人只是普通热络了一下,然后薛慈很快离开,准备第二个套。 朱文云知道他能验算出关键数据,很可能驳倒自己,果然告诉了身后的人。 这也是他们的第二次出手,薛慈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没阻止资料被窃和消失因为这是那些前辈们的工作范畴了。而通过窃取资料的数据波动,基地人员锁定了在后面拨弄的那只手。 第三个套算是顺势而为,幕后主使终于泄露出了马脚,薛慈主动要求了审判,让一切顺理成章。 不过他还是没想到吴竭能咬饵咬得这么勤快,顺势抖落出了身后的一群人。 而这一切,都被作为罪证呈于审判庭上。 大白于天下。 朱文云在看到记录中吴竭和自己侵入薛慈的电脑,盗窃他的研究成果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事情没有任何狡辩转圜的余地了。薛慈不用去争辩,就澄清了真正的研究者是谁。而等到看见吴竭前去招揽,自爆了那么多致命信息反而被抓捕时,他已经是恨不得把吴竭咬死算了。 盗窃科研成果和叛国是完全不同的量刑。 他不仅前途,连人生也跟着完蛋了。 而在旁听席的年轻研究员们,已经因为这几天内的高强度反差转折被震撼的一脸懵逼了。 昨天还在因为薛慈被判为间谍愤怒痛苦,做好联名上书为他申冤的准备,今天就被告知,其实真正的间谍是他们的一名教授和朱文云至于薛慈被审判?那都是演的,为了钓大鱼嘛。 以至司空翊一想到自己昨天在审判庭上的反应和对审判长的愤怒失望目光都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也好在他们没添更多乱。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