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让温照斐去做妆造,然后靠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觉。半睡半醒间,他又梦见很多以前的事。 上幼儿园的时候班上有个特别漂亮的小女孩,天天扎着漂亮的羊角小辫,穿着粉红色碎花小裙子来上学,眼睛很大,瞳仁又很黑,是标准的漂亮小女孩长相,只是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温照斐和那个小女孩玩得特别好,直到有一天小女孩带了一根不二家的棒棒糖,说要分给他而不是分给温照斐,这让温照斐十分愤怒,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被辜负了。 温照斐小时候还挺爱哭。 贺轶鸣觉得他莫名其妙,站在旁边看了温照斐好一会儿。可能就是他看戏的目光惹急了温照斐,温照斐突然上来抢他手里的糖,他自然不肯相让,然后就打起来了,结果吓得那个小女孩哇哇大哭。 其实小女孩给贺轶鸣带糖仅仅是因为她弄坏了贺轶鸣的书包,她妈妈让小女孩赔给他。 幼儿园老师及时制止了两个幼儿园小男孩打架的行为。温照斐包子一样的小脸哭得抽抽噎噎,满面泪痕,甚至还有苦嗝,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因为温照斐哭得太过动情,以至于所有大人都认定是贺轶鸣的错,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无论是不是贺轶鸣起的头,肯定有他的一份责任。 后来他好像就不太待见温照斐了。其实也说不清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开始,又或许有别的什么原因他忘记了,总之,他俩再也没对付过。 二十五岁的贺轶鸣再回过头去看五六岁时发生的事,倒也不再会为被冤枉而感到气愤,只是想起来原来温照斐也有放声大哭不要形象的时刻,由衷地觉得好笑罢了。 温照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催促他去试衣服:我找了家西装店尽可能地改了改版型,有没有效果还得你自己去试试才知道。 其实那件西装顶多是前襟因为没有胸肌支撑,显得有些空荡荡,不改也能穿。但温照斐有心去做这件事,让贺轶鸣感到些许意外。他看了温照斐一眼:你什么时候去改的? 昨天下午。温照斐说,哎呀你就别啰嗦了快点吧,中午要先带来了的人吃一顿简餐的,还得见人呢。 好不容易穿着正装挨过中午,在下午婚礼正式开场前又要补妆和打扮。造型师嫌他头发不够蓬松,又给他加了几片假发片。端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时候,贺轶鸣隐隐约约觉得有一双手穿过了他颈间。 他睁开眼,发现是温照斐在对着镜子帮他调试领结。温照斐见他睁开眼睛,慌慌张张地收回手:领结歪了,我看你在睡觉,就 可能是因为腮红打猛了,温照斐脸上有片可疑的绯红。温照斐又说:是因为怕你丢了我的脸,啧,正装都穿不好,你答辩也这样吗? 答辩都三年前了。贺轶鸣说,我上班又不要穿正装,这我哪里记得?你还说我呢,高肆上过大学答过辩吗?你让高肆来他还没我做得好呢。 不知道哪句话触碰到了温照斐的雷区,他突然肉眼可见地冷淡下来,四处散发冰冻射线。 温照斐说:管好你自己,既然醒了就看看流程,到时候别丢我的脸。 这两天兴许是因为二人莫名其妙地结成了利益共同体,吵架的次数少了很多,多数时间都在礼貌地边缘疯狂试探,试图在不侮辱到对方的情况下又合理地表达出自己的愤怒。贺轶鸣本以为二人的关系能因此好转些许,毕竟日后要一起应对爸妈的场合还不少。谁知温照斐突然变脸,这让贺轶鸣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温照斐这是在发哪门子疯? 两人一直冷战到婚礼开始。双方的父亲将二位从台子两侧引到台上正中间,婚礼进行曲响起的那一刻,贺轶鸣才从昏昏欲睡的感觉里醒过来。 旁观他人结婚和参与自己的婚礼,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婚礼进行曲的每一个鼓点都被他踩进脚步里,贺轶鸣凝望着朝他走来的温照斐,温照斐照旧戴着他常用的金丝镜框,嘴唇紧抿,睫毛轻扇,他注意到温照斐的唇珠被化妆老师刻意点了些唇釉,小小的一颗,泛着粉红色,好像奶油蛋糕上亟待被吃掉的樱桃。 这套西装剪裁得宜,愈发将温照斐腰细腿长的身材优势显露出来。西装裤底下露出一截细瘦的脚踝,踝骨白里透着粉,随着走路的幅度时隐时现。 抛开温照斐的性格而言,温照斐确实长得很好看。即便挑剔若贺轶鸣,时而也不禁会赞叹温照斐结合了温叔叔和朱阿姨身上的全部优点。 司仪说:现在,请双方父亲,将二人的手牢牢紧握,祝愿这对新人相亲相爱,此生不渝。 纵然贺轶鸣知道这场婚礼本质只是一个笑话,此生不渝只是沙滩上堆起的沙屋,也许在两个月后就轰然崩塌。然而在音乐声逐渐变大的这一刻,礼炮轰鸣,漫天彩纸纷飞,温照斐垂头,把自己的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