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儿闻言顿了顿,“侯爷难道想抗旨?” 崔奕冷笑一声,再次伸出手碰触到了她的衣角,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袖口,语气低柔, “你有身孕,那懿旨自然做不得数。就算没有孩子,你是我的人,我在哪,你便在哪。” 程娇儿沉默了,缓缓地将衣角从他手底抽离,想了想随后语气平静道, “侯爷也不要为难,去了庄子上,我也会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他不仅是侯爷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委屈他的。” 崔奕眸色微微一暗,眼底墨色浓稠,唇齿艰涩问道,“你想去庄子上?” 程娇儿垂着眸,以无可无不可的语气道, “我只是个奴婢,随侯爷安排,若是侯爷为了我抗旨,便是罪过了。” 崔奕见看着她,没有说话。 程娇儿的面庞平静得可怕,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仿佛只是在讨论去哪避暑。 这个反应令崔奕心中堵塞,甚至来说手足无措。 他宁愿她哭,宁愿她闹,哪怕是撒娇将鼻涕蹭到了他怀里,都没关系。 他可以放下身段去哄她,反正在她身上的破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崔奕不在乎。 全京城都知道他在女人身上栽跟头,他也不计较这点脸面了。 真正的男人,是在外头呼风唤雨纵横捭阖,绝不是在自己女人面前横。 所以崔奕从不认为哄着程娇儿惯着程娇儿是过错。 但是眼前的丫头,神色平静,乖巧地跟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似的。 崔奕心里突突地疼,再想起她今日受了这么大委屈。 没了他护着,她就像是一叶浮萍,任人欺凌。 崔奕思及此,怒火又窜到了眉心,他必须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娇儿,我知道你受了莫大的委屈,但是太皇太后此举,我事先不知,你别生我的气!” 程娇儿闻言泪水盈睫,顿了顿,红着眼怯怯地问他,“侯爷真的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我若是想送你走,需要别人来开口?”崔奕眼底布满了心疼,伸手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见她终于肯搭理自己,心里好受了些, 这客栈终究简陋,崔奕一刻都不想她待在这里,他现在只想把他的娇儿藏在府内,好好护着,再不叫人欺负了去。 “娇儿,我们先回府,有什么事路上说。” 程娇儿是不想回去的,想起他娶妻在即,心头苦涩如潮水般涌至。 只是孩子已经来了,便由不得她任性,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 孩子有崔奕这样的父亲,前途必是不担心的。 程娇儿抿着唇没做声,崔奕便当她答应了,当即伸出手直接将她给抱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怕紧了勒到了她,怕松了又伤到她,一颗心紧张到无处安放。 “娇儿,你抱得紧些。”他哑声开口, 程娇儿小脸殷红,任命地闭上眼,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崔奕抱着她下了楼,将她轻轻放在了马车的软塌之上,随后自己也坐了下来,扬声道,“回府。” 马车上的程娇儿忍着不适,靠在软塌的角落里,秀眉紧蹙,小眼神似乎在寻找什么。 她本就长得妩媚,此刻那眼神更是媚眼如丝,柔弱不堪,勾得崔奕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他顺着她的视线瞧见角落里放着的一壶酸梅汤,顿时明悟。 立即就给她倒了一碗,递给她喝了,伺候着她喝完酸梅汤,又亲自拿着袖帕给她擦拭唇角,最后怕她颠着,又干脆把人给抱在怀里。 总之,把程娇儿当瓷器似的。 程娇儿终于感受到了崔奕的紧张,她悄悄抬眼去看他,对上了他清湛的眼眸,他眸色浓稠如墨,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或许崔奕第一次做父亲,还有些无所适从。 他肯定是期待这个孩子的。 默了默,她想起还是得把窦旸的事说清楚, “对了,窦旸的事,还请侯爷莫要放在心上,进府之前,我已把信物退还给他,与他断的干干净净,那个时候,窦家把他看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与我有所牵扯,我自那之后,就忘了这个人,侯爷,不管您信不信,娇儿心里没有他。” 崔奕闻言眉间的郁气散开,声线清晰,“我信。” 他轻轻吻着她的发丝,不敢碰触她的身子,却是将她一双柔荑捏在掌心摩挲,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