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并没有立即吭声,而是狠狠瞪了程娇儿许久,面前这个贱丫头着实太可恶了,居然敢对崔绪动手,胆大包天! 她不想跟程娇儿说话,只是将凛冽的目光朝德全投去, “她以下犯上,是死罪,我要带走她,你可有话说?” 德全面色平静回道,“老太太,其一,她是侯爷的人,还得侯爷回来做主,第二,是二老爷想侵犯她在先,娇儿为了自保,不算过错。” “放肆,她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有资格自保?”老太太面色铁青。 德全轻轻一笑,从容回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奴婢,她是侯爷的娇妾,她之所以动手,是为了保全侯爷的体面,保全崔家的体面,您身为崔家老夫人,得明白这里头的轻重!” 老太太神色一变,好狡猾的老东西,把这上升到了崔奕和崔绪之间的矛盾。 这么一说,仿佛能给程娇儿脱罪。 “好啊,真不错。那我就在这里等崔奕回来,看他怎么说。” 德全并不着急,反而叫人给老太太上茶。 老太太慢条斯理喝着茶,任由程娇儿跪着,程娇儿膝盖疼得发酸。 不多时,廊下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俊挺巍峨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崔奕穿着宽大庄重的官服,眸色深沉,如冬日里凛冽的寒风。 老太太对上他那双深若寒潭的眸子,心下微微一紧,下意识紧了紧袖子。 这么多年,崔奕这个崔家嫡子,给她的震慑力非同小可。 随着那沉稳脚步踏入,凉风被裹挟入内,程娇儿打了个寒颤。 崔奕并没有理会老太太,而是先伸出手,亲自将程娇儿给扶了起来。 “娇儿。” “侯爷!” 程娇儿楚楚可怜拽着他的袖子,一双水杏眼布满了水光,湿漉漉望着他, 崔奕心下募的一软,眸底似冰雪交融,轻声安抚她,“没事。”随后将她往身后一带,彻底护在后面。 “您这么晚了,怎么来了这里。”他稍稍行了礼。 老太太将他刚刚那番动作看在眼里,怒在心里,皮笑肉不笑道, “奕儿,你好歹也是当今宰相,乃百官之表率,私下却将一个通房惯得无法无天,成何体统?你就不怕御史状告?” 崔奕神色波澜不惊,“我未曾娶妻,身边只她一人伺候,自是如珠似玉疼着,何错之有?” “那她以下犯上,你也护着?你就不担心明日有御史弹劾,说你纵容自己的通房殴打自己的亲哥哥?”老太太眼若寒刀。 崔奕听了这话,反而笑了起来,那抹笑极轻,渗着一股凉寒,“您这话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我那好兄长如何就被一个通房给打了?偏偏还打不过,这不是图增笑柄么!” 老太太瞳孔一缩,气得胸口发赌,原来他有恃无恐,笃定他们不敢把这件事传出去,丢崔绪的人。 老太太捏着手骨飒飒作响。 看来,今日是别想把程娇儿给带走了。 她深深吸着气,忽的缓缓笑了起来, “奕儿啊,无论如何,她只是个通房,你正妻未入门之前,有些规矩还是得守。” 崔奕脸色微微一变。 老太太这次来,自然不是毫无准备,她使了个眼色。 一个老嬷嬷打开手中的食盒,将里头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端了出来,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程娇儿惊疑地看着那碗药,不解地看向崔奕。 崔奕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程娇儿站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感觉到,崔奕的身子僵硬了。 她有了不妙的预感。 老太太得意地欣赏着他们面上的表情,冷笑着开口道, “奕儿,当初先老夫人,也就是你母亲入门之前,老太爷身边也有丫头伺候,但那些丫头个个都服用了避子汤,这是崔家的规矩,你是崔家的宗子,这个道理该懂。” “今日即便不是我,就是你亲娘在世,也会这么做,你应该能理解吧?” 老太太慢条斯理说完这些,眼中冒着寒光看向程娇儿, 后日就是崔奕的寿辰,她已打算让侄女入府,自然不会让一个通房赶在侄女之前怀上孩子。 “丫头,你只是个通房,得守通房的本份,三夫人入门前,你必须次次服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