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以往家里人也不会半夜给她送吃的,她带着疑惑走过去,只见碗里盛的是深棕色的红糖水。 她把压在碗下的纸条拿起来看,歪歪扭扭的字体一眼便能认出是周明澜的笔迹:[你来例假的日子快到了,快把红糖水喝了。] 原身宫寒,赵桃花上辈子也是。虽然知道这碗红糖水是拿给原身的,但她仍然很感动。赵桃花端起水碗一口气喝下去,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嗓子眼蔓延至全身,身心暖洋洋的。 …… 第二天上午,趁赵老四不在家的时候,赵老二和李英拎着两盒槽子糕登入了他家大门。 这个时间段家里只有钱宝茹一个人在,见他们来了,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斜了他们一眼,那态度不冷不热,透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赵老二把槽子糕放到炕沿边,眼神微闪道:“娘,这糕点是苗苗买给您的,您尝尝特别好吃。” 现在屯子里都在传赵苗苗和沈天柏的婚事,他也知道这桩婚事是从桃花那里抢过来的不地道,但现如今自家闺女怀孕了,他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两家马上就要办婚礼了,老太太一直别着劲说不去,所以他今天才会过来请人。 钱宝茹抬起眼眸冷冷地看向他,终于开口说话了,“这糕点你拿回去,我怕吃了拉肚子。” “……” 李英偷偷翻了个白眼,站在一旁没吱声。赵老二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继续低声下气道:“娘,这是苗苗的一片心意。她过几天结婚,还说要给您做身新衣服穿,其实那孩子挺孝顺的,您看……结婚那天我几点过来接您?” 钱宝茹活了大半辈子哪会看不明白他的来意,她紧绷着一张脸把话说得很含糊,“糕点你拿回去,婚礼的事到时候再说吧,最近我腿疼,那丫头的喜宴我不一定能去。” 老太太平时有没有腿疼的毛病,做儿女的最清楚不过。李英听着她的话越听越觉得来气,终于忍不住扬声说道:“娘,你是不是有点太偏心眼了?桃花和苗苗都是您孙女,如果到时候您不去,屯里人该咋看苗苗啊?” 见自家媳妇敢跟老太太吼,赵老二立马就不乐意了,他沉下脸拽着李英的胳膊不顾对方的挣扎把人拽出了屋。 等出了屋,他怒目圆睁沉声质问道:“你跟我娘喊啥?有你这么当儿媳妇的吗?如果再敢这样,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李英被他这副骇人的模样吓得缩了缩肩膀,心里的委屈让她瞬间红了眼眶,“娘本来就是偏心眼我又没说错,我和孩子们跟你过了二十来年,到头来还比不过你娘,就你这德行还不如赵老四呢!” 说完她顾不得赵老二的脸色有多难看,转身哭唧唧的跑了。钱宝茹在屋子里听到他们在屋外的对话只是撇撇嘴,紧接着继续拿起针线绣花,全当啥也没听见。 …… 金灿灿的麦田里。 赵桃花一边捂住肚子一边挥舞着镰刀割麦子,因为疼痛她脸色苍白,额头已沁出一层薄汗。 她刚刚来了例假,没想到肚子会这么疼,昨晚喝的红糖水好像没起多大作用。 不远处,沈之初一直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他很想冲过去问她怎么了? 可在她周围除了赵家兄弟以外还有几个平时爱说人是非的大婶在干活,他知道就算自己再心焦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过去关心陶陶。 于是他拿着自己的水壶悄悄回了一趟知青点,十多分钟后才再一次回到麦田。 他先是放眼四周,然后朝赵正南的方向走去,最后在对方的身旁站定,把手里的水壶和几块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 “麻烦你把这个给赵桃花同志,我看她好像不太舒服。” 赵正南拧着眉抬起头,语气十分不善,“我妹舒不舒服关你屁事!拿着你那些破烂给我滚一边去!” 从小到大身边的同龄人没一个敢这样说话的,沈之初紧了紧拿东西的手指,仍然和煦地说:“她刚刚一直捂着肚子脸色都白了,你这当哥的也不能这样干看着吧?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不过去眼,你把东西给她就行可以不用提我。” 赵正南也在这时转头看向正在干活的赵桃花,见自家妹子真如对方所说的那样,他沉思一瞬终于还是妥协了,“我可告诉你,别对我妹打什么歪主意,我们不会领你的情。” 说着,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水壶和糖,朝赵桃花那边走去,沈之初见了,眉宇间的担忧终于渐渐转淡。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