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直到深夜才回来。 梁知夏已经睡了, 他悄无声息的上了床,从身后搂住她,他动作轻柔的低头吻了吻她露在外头的肩, 用气音道:“我回来了。” 梁知夏陷入熟睡, 丝毫没有察觉这细微的动静。 隔日一早醒来时, 梁知夏发现自己被祁燃抱在怀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然都没发觉。 天还没完全亮, 祁燃睡得很沉,她轻轻挪开他的手, 然后起身。她的目光掠过昨晚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剩下的安眠药盒, 拿起来塞进抽屉里。 六点半一到, 祁燃的生物钟叫醒了他,他下意识的往怀里一捞,却捞了个空。他瞬间清醒,发觉梁知夏不在房间里便下床去找她,最后在阳台看到了她, 她正在给她的绿植浇水。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落在梁知夏的脸上,衬得她肌肤莹白如玉, 连脸上细细的小绒毛都能看的清。 “怎么起的这么早?”他从身后抱住她,“生我的气了?” “没有。”梁知夏放下手中的小喷壶,转身问他:“你昨晚那么急匆匆的离开,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提到这事,祁燃眼中闪过一丝晦然, 声音也变得沉重起来, “在抓捕周发财行动中, 我们的一个同志受了重伤没抢救过来,昨晚牺牲了。” 梁知夏睫毛一颤,牺牲这种事,对于他们一线警察来说便是家常便饭。 她垂着眸,轻声问:“他的追悼会是什么时候?” “今晚。” 梁知夏轻轻“嗯”了一声,问他,“我可以一起去吗?” 祁燃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好。” 到了晚上,祁燃过来接她去追悼会。梁知夏换了一身黑色的裙装,化着淡妆,一路上气氛都很沉重。 到了追悼会的地点,已经来了很多人,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十分沉重悲痛。梁知夏远远的就看到了挂在最中间的那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张年轻到还有些稚嫩的脸,眼睛里还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憧憬和无谓。 “他才24岁,刚刚工作一年。”祁燃站在她身边,偏头看向她,嘴角轻扯,笑容中带着一抹涩意,“在和走/私人员打斗的时候,被刀刺中了胸口。我们赶到的时候,他还死死的拉住那个人。” 梁知夏沉默的听着祁燃的讲述,这样的画面,她也曾经历过。 她抬头看向他,脸上情绪很淡,很平静的问:“你们心中,是不是都有一个信仰?为了完成任务,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谈不上。”祁燃双手插兜,目光微微眯起,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深,“没有人会不惜命。我们也只是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梁知夏不再说话。 她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抱着一个骨灰盒,哭的撕心裂肺的朝这里走过来,她脸上的绝望与悲痛让每个人都沉默不语,连安慰都觉得是徒劳。 梁知夏对这一幕并不陌生。 只是那张巨大的黑白照换成了祁燃的脸。 那个时候秦晚朝并不像这位母亲一样哭的如此悲痛欲绝,而是红着眼眶,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连哭都是默默的流泪,还安慰别人不要伤心。 凄美又坚强。 梁知夏眨了下眼,眼前突然出现简柔的身影,与上辈子的那个身影逐渐重叠。 她眼睛哭的都肿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只是神色还算平静,不似上辈子那么歇斯底里。 “祁燃。”简柔走了过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