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将叶无痕押入天牢听候发落,便直接挥袖退朝了。临走时命新任的户部侍郎前去彻查董千里等四人背后的龌龊,说白了就是抄家。 杜陵春心情不虞,见皇帝离开,直接转身出了大殿,步伐飞快。公孙琢玉连忙小碎步从后面撵上:司公,司公。 朝臣三三两两的往外走,见公孙琢玉对杜陵春一脸殷勤,不由得暗自纳闷。心想他难道是杜陵春一党的人,可朝上又为何帮着严相替莫静娴求情?实在是说不通。 杜陵春回头,见公孙琢玉追上来,没什么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叫我做什么? 公孙琢玉摸了摸鼻尖,心想这是生气了,可在大庭广众下又没法儿哄,笑眯眯道:自然是与司公一起回去。 杜陵春嗤笑出声:你怎么不跟严复那个老东西一起回去? 严复刚好从殿内走出来。他别的没听见,就听见杜陵春骂自己老东西。一时面色铁青,下颌胡须无风自动,想来心中气的紧,却又碍于礼数不好当面发作。 公孙琢玉低咳两声,有些尴尬的拉了拉杜陵春的袖袍:嘘,司公小声些。 杜陵春没看见严复,闻言只以为公孙琢玉护着对方,瞪了他一眼:我看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你到底帮着哪一边?! 他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严复慢悠悠的声音:公孙大人不仅断案如神,更难得的是心怀仁义,实乃少年俊才,倘若能结识一二,老夫倒也不介意。 杜陵春下意识回头,这才发现严复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后面,刚才的话也不知听去了多少。 杜陵春倒不见尴尬,只是听严复话里话外要拉拢公孙琢玉过去,唇边冷冷勾起了一抹弧度:严相学问达天下,门下学生无数,我怕您结识不过来。 严复负手而立,意有所指的道:我这个老东西料想还有几年活头,公孙小友若愿意,尽可来寒舍饮茶,时候不早,老夫就先告辞了。 公孙琢玉闻言立刻拱手:严相慢走。 严复步下台阶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命家仆给押送莫静娴的侍卫塞了一个荷包,嘱咐他们行杖的时候轻些,这才离去。 公孙琢玉心想这老头人还行,回头一看杜陵春,却见他面色阴沉似水。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便是这句话了,骂严复一句,对方充其量骂回来,可若是得罪了杜陵春,背后指不定怎么整死你呢。 司公莫生气,公孙琢玉在杜陵春耳边低声道,不管旁人怎么说,我自然是站在您这边的。 此刻若不是大庭广众下,他大概会抱着杜陵春哄一哄,可惜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便只能歇了心思。 杜陵春见他眼中满是笑意的看着自己,纵再有什么气也发不出来了,只皱眉说了一句话: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杜陵春从来不做烂好心的事。 公孙琢玉嗯嗯点头:听司公的。 杜陵春面色稍缓,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贵妃宫中的大宫女翠翘正在不远处等候着,躬身走上来,屈膝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司公。 杜陵春一顿:何事? 翠翘道:娘娘有事请司公过去一趟,陛下准许了的。 二皇子虽有侧妃,但正妃的人选一直没定下来。贵妃昨夜择选许久也没能拿出主意,毕竟事关家族联姻,朝堂势力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乱了局面,想请杜陵春前去商议。 杜陵春闻言下意识看向了公孙琢玉,自己进后宫便罢,公孙琢玉却是没办法进去的。 司公去吧,我在马车上等你。公孙琢玉是个通情达理人。 杜陵春道:那你便在宫门外等着,我去去就回。 公孙琢玉大方挥手,莫名像撵小狗一样:司公去吧。 杜陵春将他的手打下去,笑骂一声小混账,这才去了贵妃殿中。 杜秋晚得宠最盛时,曾被那些朝臣指着鼻子骂妖妃,满后宫的女人在她面前都如秃尾巴鸡一样失了色,其风采可见一斑。 杜陵春到贵妃宫中时,便瞧见杜秋晚站在廊下逗雀儿。她一身墨绿为底绣蓝孔雀的宫裙,尾羽乃金丝绣成,逶迤着滑过地面。身形婀娜,背影便似一朵摇曳生姿的花。不看容貌,不听声音,便已风情万种。 杜陵春走上前去,唤了她一声:姐姐。 杜秋晚闻言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逗笼中的鸟儿。声音娇软,笑时颠倒众生,却又天真烂漫,不似生过孩子的女人:一段时日不见,你也不说进宫来瞧瞧我,今日幸亏把你请来了,否则也不知你何时才能进宫来。 杜陵春在杜秋晚面前倒是一副弟弟模样: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