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不知何时渐渐的停息了下来,夜色却愈发浓稠,冷风簌簌吹来,直接将身上的衣衫吹干了,却是遍体生凉。 曲淳风在地上盘膝而坐,习惯用平静的表情来掩饰内心的一团慌乱,他耳尖微动,听见另一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像是林伯和阿瑛他们。 阿瑛被救上来了,鬓发散乱的倒在地上,唇色青紫,冻的说不出话,林伯见她这幅模样,不由得老泪纵横,将她从地上扶起,又恨又心疼:傻孩子,爹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怎么就寻了短见,你若是死了,留我一个人怎么办,将来又如何去九泉之下见你娘?! 阿瑛只是哭,伏在他怀里泣不成声,她到底只是一介弱质女流,生怕自己被那些官兵捉回大狱去折辱,受不住酷刑将阿烬他们的下落说了出来,又不知曲淳风是敌是友,脑子一糊涂便想跳水寻死,现如今被救起来才觉得后怕,眼泪一个劲往下掉:阿爹我我知错了 早些年天下战乱不止,四方割据,朝廷四处抓捕壮丁去打仗,以致家家户户都丧失了主要劳动力,再加上连年干旱,粮食颗粒无收,大部分百姓都只得背井离乡,寻求安身之所。 林伯他们的先祖曾是前朝威远将军王凌松麾下的一支军队,因为不愿受昏君所驱,便在打仗之时携带家眷趁乱出逃,走水路想躲避朝廷追捕,谁料途中经历风浪翻船,幸而被鲛人所救,这才得以保全性命。 他们感念鲛人恩德,发誓不对外界说出他们的存在,便世代在此扎根,繁衍生息,在一个小小的渔村久居守候二百余年。 然而天下到底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昭宁帝昏庸无道,妄求长生之术,直接盯上了鲛人一族,村民们原本平静安稳的生活就这么被打破了。 大抵察觉到曲淳风的内心不太平静,系统静悄悄飞了出来,低声安慰他:【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的,没办法兼顾两全。】 老实说,曲淳风并不算坏,和前面几任宿主相比,他甚至都没有什么坏心思,充其量只是这个封建朝代下被洗脑过度的愚忠之臣。 又或者不是愚忠,他仅仅想在皇权的压迫下,保全师门一脉,洪观微病重被软禁,底下的师弟又不成气候,只能由他来挑起这个大梁。 曲淳风既对同门兄弟视若手足,且尊师重道,又怎会是一个十足冷血的人,早在他将临渊放回海中的那一日,心境便产生了变化,不似从前漠视无辜之人的性命。 他听见系统的话,身形顿了顿,声音沙哑:阁下既是神,可否教教在下该怎么做? 他杀不了鲛人,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同门师弟毒发而亡,进退两难。 系统哼哼唧唧的不说话,心想这个宿主忒善变,之前还骂自己是妖孽呢,现在又变成神了,轻轻扇动翅膀道:【神只能救你们,但路是靠你们自己选的。】 你只管善良,上天自有衡量 这世间既分善恶,也分报应与恩赐,曲淳风上一世得了报应,这一世是否该行善事,得一回恩赐? 系统用翅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吗,重来一次的机会其实很难得,比什么长生不老还要珍贵,别浪费,也别辜负。】 曲淳风不知是想明白了还是没想明白,陷入沉默中,久久都没言语,直到临渊忽然游到他面前,从水中浮现身躯,这才怔然抬眼。 临渊胸膛起伏不定,看的出来仍是余怒未消,他睨着曲淳风冷声道:我不该救你的。 他说这话时,抿紧了苍白的唇,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不知是不是哭过,眼圈有些发红。 曲淳风也觉得他不该救自己,可偏偏临渊就是救了,发上饰着的太极冠玉在夜色下闪过一抹莹润的光泽,低声道:你确实不该救我 这句话比吵架更令人来气,临渊闻言直接把曲淳风从岸边拽了下来,攥着他的手腕一言不发往海面远处游去,曲淳风不知他想做些什么,却也没有挣扎,任由临渊将他带离了此处。 大海阔不知几千里也,岛屿自然多如星子,临渊也没游远,停在了附近一处比较清净的小岛旁,然后游上岸边,把曲淳风压在了身下,鲛人墨蓝色的长发垂落下来,在夜风吹拂下掠过脸畔,引起一阵轻痒。 二者下半身都还浸在水里,临渊尖锐的指甲抵着曲淳风的咽喉,一双眼除了妖气,还有无声的危险: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曲淳风的回答是闭眼,任由他宰割施为,然而静等半天也没等来预想中的疼痛,下唇被人忽的咬住,传来一阵针扎似的感觉。 曲淳风诧异的睁开眼,却猝不及防对上临渊那双墨蓝色的瞳孔,他攥住对方的肩膀,似乎想推开,但不知为什么,几经犹豫,却越收越紧,最后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低头吻了上去。 他们都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