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的。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在无限扩大,抢占市场,于是这两年都与人示好,将北方和海外航路同人分享,换了南方的人脉资源。 “不过很难彻底走,”她苦笑,“做生意的,尤其是做出大产业的,极难挪地方。不光我们家,任何一个省都不会放走当地的税收大户。这不是搬家那么简单。” 但她想至少选一个折中的城市,发展轻工业产业。 比方说,南京。 *** 北伐军进入武汉。 南方来的人带了个竹藤方盒到北京办事处。方盒子里装着景泰蓝色茶叶铁罐,罐内有木塞子,拔|出|来,竟是满满的干桂花。还有一张字条: 桂树成林,是为桂林。 她闻着桂花香,猜这是谢骛清从桂林一路带到武汉的。 这人真是浪漫,他浴血奋战,入了武汉城,该是收礼的人才对。却千里迢迢地准备了礼物,送到了她的案前。 北伐势如破竹,不到十个月,已经从武汉到了江浙,很快进了上海、南京。 一封从南方发出的电报几乎同时到了天津九叔家,内容极短:金陵四月槐香盛,盼一会。 这正是她想做的。 因怕路上有危险,何未决定不带斯年南下。斯年难过了一夜,极认真地写了一幅“河清海晏,时和岁丰”,一点点卷好,装入硬纸筒,要她送给从未见过、却早就刻在心里的爸爸。 何未带着这小礼物,在四月上旬的尾巴到了金陵。 一下火车,她便见到谢二小姐的秘书。 “何二小姐初到南京城?” “过去来过,不过是走水路,先到上海,再来这里,没坐火车。”她说。 她看着火车站外的拱形雨廊,真是漂亮。 汽车载她到了颐和路的一幢小楼内。 书房里等着的并非小楼的主人谢二小姐,而是谢骛清的大姐。大小姐刚送走客人,听秘书说何未到了,说,要去洗把脸,好好梳洗一番再出来,搞得她也紧张了。 书房门外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何未立刻礼貌起身,只见穿着素色长袖旗袍的谢家大小姐端着秘书刚冲的茶,亲自端进来了。 “快坐下,”谢家大小姐初见她,便说,“我去戴眼镜,方才忘在书房这里了。” 谢大小姐将茶盘搁下,从一本书上拿起玳瑁边框的眼镜,戴上,回过身来,笑吟吟瞧着何未:“听你名字太久了,不自觉就忘了这是第一次见。” 谢家大小姐年纪不小了,但一双丹凤眼里神采不减。若说谢骛清同她有何处相似,应该就是这双眼睛了,同样的眼角上扬,同样的眸光幽深。 两人对视。 何未年纪小了她一半,虽说是平辈,却像见长辈一般。 谢家大小姐伸出手臂,主动上前,拥住她:“这样就好,不要紧张。” 一个拥抱,冲散了不熟悉和拘束。 谢家大小姐从心里早把她当自家人,很快说到北伐,没两句便停下了。 “不说公务了,先说你和清哥儿,”谢大小姐笑道,“他从武汉过来的,已在路上了。我这个弟弟的行程一贯保密,连我都不清楚。耐心等两日。” 谢大小姐似怕她等不及,又道:“至多两日就到,他也是迫不及待要见你。” 何未笑着轻点头。 “这一回,你们两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