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呢?” “你到底是谁?”小丫鬟略有些戒备的盯着薛进。 薛进想笑,简直有种起死回生一般的酣畅:“我是你们郡守大人的夫君,你说我是谁?” 小丫鬟闻言,扭身跑进院里:“夏莲姐姐!夏莲姐姐!” 薛进又饿又渴,又困又累,脸色却渐渐红润,他快步走入院中,摆手免了夏莲行礼,问:“方才大营送来的信呢?” 夏莲困惑的看着薛进:“那驿使说……薛帅亲笔,紧急军情,一刻也耽误不得,冬儿就去找少城主了,姑爷为何……” 人生的大起大落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 薛进只觉得一股热浪窜到颅顶,整个人都摇晃了一下:“她几时走的,去哪了……” 夏莲道:“刚走没一会,说是去府衙找少城主。” …… 楚熹虽想静养,但挖掘修山之事极为繁杂,她有监管之责,不能做甩手掌柜,时不时便要来府衙过问过问,通常也不久留,午膳后就回府里打瞌睡。 初七了,月事杳无音信,没那么累了,照样总犯困。 楚熹凭借对自己身体细微转变的了解,将那八成默默改为十成。 既有身孕,在医疗条件如此之恶劣的古代,就不好像从前那般瞎嘚瑟了,这两日楚熹格外小心,走路都不踢石子。 “这两座山要抓紧,等入伏雨水多,好能囤得住水。” “郡守大人尽管放心,下官派过去整一万百姓,半个月之内定能完工。” “我自是放心你的,行,那我便先回府了,旁的事你和林司长商量着定夺。” “是!” 楚熹出了府衙大门,正要登上马车,忽见冬儿朝她跑来,停住动作,等冬儿跑到跟前:“怎么了?” 冬儿举起手中的信,笑着说道:“姑爷给小姐的!说是紧急军情,可我瞧着更像家书。” 但凡军情,必言简意赅,以蜡封之,薛进这封信鼓鼓囊囊的,怎么看都不像军情。 楚熹心里掐算着时日。 差不多是她那封信到了大营,薛进就立刻给她回了信,而信一拿到手上,楚熹就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厚度。 嗯……看来薛添丁很激动啊。 楚熹正打算坐上马车慢慢阅览,一道黑影猛地从她面前窜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走了她手中的信。 楚熹愣住,僵硬的扭头。 只见薛进拿着信一路小跑,冲到沿街卖炒栗子的商贩旁,一把掀起黑铁锅,像把信投入邮筒,那么自然而流畅的把信塞到了炉火里。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地转过身,一瞬不瞬的盯着楚熹。 楚熹也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不知薛进经历了什么,浑身脏乱不堪,满脸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憔悴,可神情却很轻松,仿佛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 “……” 此地无银三百两。 楚熹确信那封信里绝对充斥着不可见人的字眼,并且有一种堪称奇妙的直觉,只要拿到了那封信,往后她就能肆无忌惮的骑在薛进脖子上拉.屎了。 奈何,薛进毁尸灭迹的速度足够快准狠。 忍着遗憾,楚熹上前问道:“你这是干嘛呢?” “我……”薛进眨了眨干涩的双目,想往前走一步,摸摸楚熹的小腹,可一只脚刚抬起来,便觉得头昏脑涨,胸闷恶心,话尚未说出口,身体彻底失去了重心,在楚熹眼前轰然倒地。 “薛进!薛进!快来人!” 薛进虽自幼习武,身强力壮,但日夜不休的骑马赶路,耗尽了他全部体力,全靠那封信撑着,这信一烧毁,可算踏实了。 所以半晕半睡的倒在了地上。 楚熹本想掐他人中,手往他唇上一放,只觉那温热的呼吸匀停且绵长:“……” “小姐!姑爷怎么了?” “这……”楚熹哭笑不得的站起身,吩咐随行的城卫:“把他抬到马车上去,慢点。” 薛进这一觉足足睡到黄昏,中途醒过一次,毫无意识的喝了两杯水,还是楚熹看他嘴巴都干的起皮了,硬往他嘴里灌的。 “醒了?” “嗯……” “饿不饿?” “嗯。” 夏莲和冬儿端着小几,直接将清粥小菜摆到了床榻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