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车猛地停了下来,刹车声吱一下刺进耳朵里。向风语被安全带扣回座椅里。 邝修远定了定神:“差点闯红灯了。” 向风语从前玻璃看出去,果然眼前一团红色在迷蒙的细雨里洇开了。倒数数字的边界与雾蒙蒙的天色融为一体,像他慌张的眼神隐藏在强行镇定的外表下。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着痕迹的笑:“我还以为邝先生被我这句话吓到了。” 车辆缓慢启动,邝修远目不斜视,答非所问:“其实向小姐发音挺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本地人呢。” 向风语听出了他的恭维,当然也注意到他的称呼,从向律师变成了向小姐。 分寸感这种东西很神奇,虽然都是客气的称呼,但两字之差,拿捏的却是不同的尺度。 作为律师,职业习惯让她绝不会忽视这样微末的细节。 于是向风语接下来只和他闲聊些案子的细节。 到了公司,雨还没停。 她只好向邝修远借了伞,还未走几步,听见他在身后问:“你会忙到几点?” 真是奇怪,忙到几点关邝先生什么事呢? 向风语回过头凑到车窗旁:“怎么?邝先生急着要把伞拿回去吗?” 邝修远急忙要解释,但她抢先道:“放心,改天我一定当面送还。” 说完便转身进了大楼。 今天是周五,下班的时间一过,办公楼里就安静下来。没有人会和周末过不去,她也想有个清闲的假期,否则不会这个点还赶回来加班。 电梯里空空荡荡,四壁金属泛着银光,颇有些赛博朋克的感觉。 她哼歌的声音从四壁弹回耳中。 “……这个世界最坏罪名/叫太易动情/但我喜欢这罪名……” 她没有告诉邝修远,其实她在香港读书、生活的年份,远比他要长得多。 钓鱼要下多少饵,她也更会拿捏。 * 等向风语加完班出来,已经十点多了。 雨停了一阵,现在又下了起来,甚至比先前下得还大些。 幸好,她手里有邝修远的伞。 住的地方不远,离公司才两条街。外套和鞋都已经沾了水,她便索性走回去。 楼下只剩一辆车,不知道是哪层楼的打工人还在辛苦加班。 向风语走过去很远,忽然又退回来,绕到驾驶位旁,敲了敲车窗。 玻璃落下,露出邝修远的脸。 她忘了,还有一条鱼儿在等她呢。 “邝先生该不会是来拿伞的吧?”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在你心里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向风语也笑了:“好吧,不管是你来干什么的,在我淋成落汤鸡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先到你的车里躲躲雨?” 邝修远立刻俯身过去,打开副驾驶的门。 向风语从车头前绕过去的时候,忽然有些后悔。说好了要有分寸感,今天下的饵会不会太多了? 车里已经开了冷气。 只是她刚从闷热里脱身,骤然浸到凉意中,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邝修远递给她一杯温热的饮料,又伸手去调空调。“是不是太冷了?” “不用,”向风语拦下他的手,“这样刚好。” 她把手抽回来。指尖从他冰凉的手背上划过,细羽在雪地里扫出一道痕迹。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明明什么也没留下,却又好像深深镌刻了什么。 邝修远不只准备了饮料,还有叁明治和一份关东煮。 向风语指指它们,问道:“你是在守株待兔吗?” 他本想扯个谎,借口在脑海中绕了半天,没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