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的嘴角抿了一下,垂眸遮住了眸底的阴影。 “这不是随便聊嘛,之前大家都在说什么干掉正式的队员,我就是想说,人那都是从小培养的实力,我们这种半路出家的都在想什么呢,就算最后勉强进了队,和这种天才放一起,也一辈子无缘冠军。 再说,孙毅和何宇齐都不差,从小在雪堆里长大的,这辈子滑过的雪比我们走路还多。” 这话程文海不愿意听,“去去去,吃饭。” 吃过饭,余乐和程文海去了午休的房间。 严格说来他们住的是个宾馆,就在滑雪馆旁边,一栋栋的都不高,建的像个小别墅。 三层楼,一层四个房间,像旅店似的,一间屋里摆两张席梦思乳胶床垫的床,床单白净,屋里装修都很新。 阳台还是漂亮的落地窗,可以清楚看见楼下的小桥流水,鲜花绿树。 程文海上了床,没了外人才闷闷地说:“知道专业的更厉害,但也不代表咱们没机会,那家伙专门和咱们说这话能是什么意思?” “别痴心妄想,滑雪是有钱人才能玩的运动。”余乐总结。 程文海义愤填膺,点头,“对,不就是被点名夸了一下,这人性就暴露了,亏我还觉得这里气氛挺好的。” “怎么可能,在这种竞争环境下,不给使绊子就不错了,不过就是挤兑一下,你根本没必要往心里去。” 程文海叹气,往床上一趴,“睡觉。” 余乐仰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必须承认,在他得到表扬有点沉溺进去的时候,那哥们儿的话很好地敲醒了他。 与其和别人在不熟悉的领域里拼搏,还不如在看得见的路线上努力,这个滑雪队是真的不能再待了,他得回去练跳水了。 余乐想了很久,也想了不少办法,直到迷迷糊糊地睡着,再一睁眼就到了下午。 下午还要进雪场继续练。 余乐换衣服的时候还在想,自己应该表现的再顽劣一点,再漫不经心一点,教练就会知道他的真正心意。 强扭的瓜不甜,肯定会把他放回去。 结果今天一上冰,朱明就说:“上午做了小节,代表我们第一阶段的训练就结束了,你们也算达到了一个入门级的水平。 今天下午开始,我们就上第二平台,那是中级赛道,有一个半米的雪台,你们今天下午就练这个。 你们会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的,小伙儿姑娘们,大胆地来!” 一时间欢呼声大作。 枯燥无聊,反反复复地练了那么多天的初级雪道,几乎所有人都盯着更高处的雪道,包括余乐。 瞬间余乐就忘记了自己要搞事情的想法。 中级赛道需要坐两次传送带,这时候区分两个雪道的绳网就出现在眼前,他们去的是立了很多道具的雪道。 几天的训练下来,余乐已经可以清楚分辨这两个雪道分别是用来滑什么项目。 他们上的雪道坡度较缓,长度也比旁边的短,还设有很多如雪台和栏杆等道具,是为“坡面障碍技巧”准备的雪道。 也就是类似于跑酷,或者花样滑板那样的运动,观赏性很强,年轻人都喜欢。 一旦将道具搬走,摆上一个个沙袋,再用厚厚的冰雪覆盖成为一个个小山丘,就变成了“雪上技巧”雪道。 隔壁陡峭奇长的雪道相比而言就高上太多了,坡度大于30度,最长助滑道足有120米长,犹如拔地而起的山峰,从上俯冲而下,运动员在最短时间能达到80公里的时速! 滑过u形的准备区,狠狠冲上跳台,飞起! 根据跳台高度不同,分为“空中技巧”项目,以及非常恐怖的高达10米的“大跳台”。 无论是雪上技巧还是空中技巧,都可以被称为雪上的“极限运动”。 余乐的目光落在隔壁巨大的u形准备区,收不回来。 他知道这是一个危险性极高的运动,他从固定的十米台跳入水里都有受伤的可能,更不要说有着更多不确定性的滑雪跳台,伤病率绝对奇高。 这一点,柴明教练也没有反驳。 但他还是有种想要尝试的念头,滑下去!弹出去!飞起来!像长出了翅膀一样和风一起嬉戏,俯览山河! 只是想象中浮现的一幕就让人激动! 这种想法危险!! 再生出更多的念头之前,余乐狠狠地遏制了自己发散的思维。 他们来到第二个平台,张倩已经先一步站在了这里,柴明果然走了。 其实这几天柴明也没有带训练,甚至很少说话,像是一个观察者,关注每一个选训队员的表现,在心里默默评分。 余乐心情复杂地想着,或许他们都滑的太差了,包括自己,所以柴明才会离开,该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