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叱他:“管他是用什么烧的,横竖这是顾大人的功劳,记下就了事,何必多探问。” 张大叔重新关了门,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一屁股坐地下,再起不来。 那一夜,顾父一直没回来,家里大门也没开过。 玲珑接了顾母并几个姨娘回屋,人心慌乱,又冷又怕,都打着颤,玲珑也在颤抖,腿也发软,不过还是硬撑住了。 见大家还是无措的很,玲珑说:“若睡不着,就去厨房拾掇一下,煮两锅面条子,大家热热的吃上两碗,胃里暖了,心也就安了。别的事,等天亮之后再说,放心,咱们家现下是安全的,不会再有贼进来了。” 然后各自回屋,玲珑没回自己屋,就和顾母在上房里对付着睡了。 再次醒来,天光大亮,顾母不在,屋里就只她一个,起身时发现头晕的很,摸了一下,果然有些发热。 这倒不碍,摸了衣裳穿好,向后院寻去,却见家里所有人都在烧掉了的那溜屋子那里,清理着余烬和未烧尽的椽子。 关关娘一改昨日的慌张,煞有其事的跟大家伙讲烧房子的经过:“……这火一起来,唬的我愣是出了一身冷汗,还想着,好端端的屋子说烧就烧了,姑娘这心里怎么想的?正心疼呢,就听外面闹起来了,左右两家里闹团团的,哭的哭嚎的嚎,可渗人哩,那伙人见了咱们屋子烧着了,又见了鸡从角门逃出去,走到门口了,竟是没进来,去了别家……阿弥陀佛,那一时,我真真要吓死了……” 李家小子接过话说:“那算得了什么,姑娘在前院……” 正说着,就被人打了头,转身一看,是他爹。又想着昨日张大伯的交待,李家小子也不敢说了,只含糊着说:“姑娘让我们用竹子做刺刃。” 妇人们不知前院发生的事,只叹道“姑娘真是好胆量”,唯贺嫂子只附合着,却一句别的话都说不出来。 姑娘岂只是好胆量,她还杀伐果断,说杀人就杀人。 顾母不喜欢众人议论玲珑,就说:“姑娘是去前院看望兄长的,她一个女孩儿家的,能做得了什么?以后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传出去,家里女孩子的名声都别要了。” 众人应喏,丢开玲珑,又说起别的事。 总有人眼尖,往外一扫,就看见玲珑走来了,便打招呼:“姑娘来了?” 顾母看见玲珑,嗔怨道:“何不再多睡一会儿?” 玲珑笑:“睡足了就醒了,瞧这里热闹,过来看看。可使人看过父亲了?” “你张大叔一早就去了,说是没伤着,不过要多忙几日了。” “可看望过街坊四邻?” 顾母一怔:“如今这个模样,人家里都乱着,咱们也不好冒冒然登门去,且等一两日再说罢。” 一两日可迟了。 玲珑吩咐关关娘:“婶子,你带些能吃食去这四周家里走一走,问别人家有什么难处,要是能办的,咱们宁辛苦些,也能帮着办。贺嫂子你带兄长去父亲同僚家里走一走,还是一样的话,有咱们能帮的,也是要帮的。家里这些屋子且不急着清理,等事了再清理也是不迟的。李大叔,你和你家小子就守在门口,谁家有事就帮着支应一下,这几天,要累你多劳动了。” 几人看了顾母一眼,见顾母没反对,就应声出去了。 顾母其实气玲珑自作主张,但这么些人在,不好说她,带她回了上屋才说:“你一个小娘子,问都不问我一声就做了这个决定,规矩都不讲了么?我说过别人家正是乱糟糟时候,这时候不好上门,要不让人家怎么看?迟个一两日,等人家收拾齐整些再上门,这才是正经礼数。” 玲珑扶她做好:“如今哪能讲什么礼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