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为啥给吃食啊? 这么一叫婶子, 辈分似乎更乱套了。 吉三打岔道:“满山,先让她去送酒吧,你可能还不晓得,大妮儿和她弟弟在给铺子送酒。” 又和王大妮儿介绍说:“这位是铺子二当家的, 没想到你们认识。” 王大妮儿明明才十五六岁的年纪, 皮肤却不如有些二三十岁的妇人,可见王家搬离游寒村后, 日子应是过的很差。 杨满山点了下头, 让赶紧去送酒。有话以后再说,他不想耽误大妮儿挣钱。 自从打仗, 老百姓日子不好过, 他们家酒铺子一向是送趟酒就给结算铜板。 用他岳父的话是,有时候,或许只那么几个铜板就能让人饿不死,就能成为救命钱。 这面杨满山目送着王大妮带着最小的弟弟踉踉跄跄地推着几坛子酒离开。 那面吉三也在望着王大妮的背影解释道:“我是看她姐弟太可怜才会惦记给她们干粮。” 那干粮是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的, 并不是可着劲儿地浪费左家粮食。 不过, 吉三没解释出这句话, 他是搁在心里想的。 而满山和小豆事实上也并不在意。 因为连他们娘那么会过日子的人都有念叨过: “你们吉三叔一点儿不比李二一家差, 别看他不常回来和咱家人见面。这么说吧, 县里那面比起府城三胖子他们吃的差了好些。三胖子他们那面要是一袋子粮食早就吃完了, 你吉三叔这面至多才吃个袋子底儿。咱家缺粮那阵, 明明没少他的, 他也非要勒紧肚皮。就这样的实在人品, 难怪你们外婆会拉拔他。” 所以别说并没有多用了,人家全是从肚子省下来的, 就算多用一些粮食,每天多蒸几个馒头想送人又能如何。 再说大姐夫也说过, 做老板不能跟做地主似的抠的要死,那容易伤人心。 人品出了问题必须硬下心肠立马辞退, 绝不含糊,不要讲人情。 但只要不是人品上的问题, 差一不二的要学会睁只眼闭只眼, 否则那等于是逼着账上掌柜偷偷摸摸的做假账。而且啥大事小情都盯着,那你这辈子雇谁都不会放心。 此时,吉三继续道:“刚才莪是特意打岔的,她爹没了, 她大弟弟也没了,我怕你当面问出来, 再给问哭喽。” 杨满山很意外:“她家搬走好些年了, 我只听说搬到这县里了,但从没遇到过。人是咋没的?” 吉三叹口气,边掀开幌子让满山和小豆快进屋暖和暖和,边讲述道: “听说挺惨的。 最开始扑奔他们亲伯伯确实住在这县里,不过只住了半年就举家搬到我以前在的那个县里。 吉家庄那面不是都养牛吗?有次她爹和她伯伯帮人去卖牛想挣点儿拼缝钱,却路遇劫道的让人捅死。 接着这姐仨和伯娘她们过日子。 前年她大弟弟为了救伯娘家的孩子淹死。她伯娘紧接着要改嫁,改嫁前将她们姐弟俩就赶出了门。亏着以前在这个县里剩下间草房, 姐弟俩兜无分文重新回了找个县里, 算是有个落脚地。” 左小豆接过吉三叔递过来的大麦茶,听的她没心思喝口热水。 然而凄惨的命运并没有结束。 吉三捅捅炉子继续道, “今年日子极为不好过,我遇到她时,她正跪在这条街拐角处要卖身救弟弟。她弟弟肚子疼的缩成一个团儿。要这, 我也就装作看不到了,唉,你们是不知道,前几个月这种情况很多的,但是有两个醉汉不仅没掏钱救她弟弟,而且还要硬将她拽走。” 吉三有句话没说出口,说出来太寒碜人。 因为那俩醉汉还骂王大妮儿,长这么磕碜还敢学人卖身葬弟弟啥的,格外难听。 然后他脑子一热就出手了,先赶走了两名醉汉,又抱着王大妮的弟弟送去医馆,花光自己在左家铺子挣了仨瓜俩枣银钱。 没想到过后王大妮能找来, 然后等到她弟弟病好后,就开始帮左家铺子送酒。 送酒是不收银钱的。不是满山他们想的送一趟给一趟银钱。 王大妮儿想着多送几年抵吉三帮他们的银钱。 可是这么白干活,姐弟俩吃啥喝啥呀? 吉三就总想接济她们,帮着修补过房子, 十天八天去一趟帮着姐弟俩将水缸填满,再特意多做点儿饭给干粮。 然后有了今日这一幕。 满山扭头对小豆道:“没想到才几年过去,王家死的就剩俩了。你帮我想想,怎么帮她们姐弟。” 小豆一边点头应下,一边偷摸拽拽满山衣角,让等会儿再说。 等到吉三去招待打酒的散客,她才和满山咬耳朵道:“你瞎帮啥,这不是有现成的正在帮吗?”M.DAoJUhUiShoU.COm